果不其然,到了天明之后,秦掌柜就已經回到了家,譯州知府龐倫并不是那種愛用刑具的酷吏,所以他在大牢里也沒有遭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而一夜之間,譯州府城大名鼎鼎的白氏醫館的館主白平就鋃鐺入獄,而且他不但與大糧商金家的老爺金油的妾侍許姨娘有私情還被人當場捉奸在床,更在暗中用巫醫之術害人,就連前段時間秦家藥材鋪子毒藥酒害死人的事情也是他幕后主使的,為的就是秦掌柜手里的藥酒方子。
不過聽說白平承認了通奸之事,其他的罪責卻不承認,非說自己是被人栽贓陷害,還說張二是個賭鬼無賴,他的話根本就不能信,至于自家密室里為什么會有毒藥,他說自己也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甚至還推到了自己兩個徒弟身上。
另一方面許家大夫人白氏也在想辦法救他,甚至為此求到了魯王的面前。
“王爺,請您一定出手救我爹,這次明顯是有人設局要害他!”城內別院內,白氏跪在一臉深沉的魯王面前懇求道。
“那又怎樣,別人證據確鑿,一環扣一環就是要讓他落入圈套,這事到了圣上面前,恐怕也翻不了案。”白家不過是太后手里的一枚棋子罷了,魯王也早就看不慣他們,這些年慣得白家都不知道他們真正的主子是誰了,還真以為白貴妃生了兒子,就能往前更進一步嗎,真是癡心妄想。
“王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白家對太后和您可是忠心耿耿,您不能見死不救,若是宮里貴妃和院首大人知道,會心寒的!”白氏哭求道,白平終究是她爹,她不能眼看著他去死,更不能看著自己依仗的娘家就這樣出了事。
“你在威脅本王!”魯王眼神似刀射向了跪在地上的白氏,不過是白家的一個旁支,就算是嫡系,也不敢這樣對他說話。
白氏嚇得一哆嗦,趕緊磕頭說道:“民婦不敢,求王爺贖罪,民婦只是救父心切,太過著急才說了這些不知大小的話,可是王爺想想,那人為什么要給我爹設下這局,不就是為了借此打壓白家嗎?今早金家也來人,說以后不再給許家供糧食,少了金家這個供糧的大戶,許家的釀酒肯定會大受影響,夫君孝敬各位主子的銀錢勢必會少上許多,說來說去,這人不是沖著白家和許家來的,是沖著王爺您和太后來的。”
白氏說完這話,魯王就沉默下來,白平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仔細動腦想一想就知道這背后之人是誰,安王世子不可能那么巧正好出現在金家,又碰見了那一幕,這肯定都是有人事先算計好的,說不定金家還有內應之人,就連譯州知府說不定都插了那么一腳。
而能讓安王世子和知府都聽其吩咐的人,除了烈北王父子,魯王想不到其他人,安王可沒那么大的膽子敢和太后作對。
“好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本王會看著辦的!”魯王揮手讓白氏退下,白平他可以不在乎,但酒商許家他得考慮,畢竟每年許嵩海送進王府的“孝敬銀子”可不少。
白氏擦了擦淚退了出去,她知道有魯王這句話就代表他會幫忙了,而只要魯王插手,事情就不會變的更糟。
當天晚上,譯州知府衙門突生一場大火,所有的案卷和證據都被燒成了灰燼,而次日清晨,白平被人發現吊死在監牢內,墻壁上有他用自己的血手指寫下的“冤枉”兩個大字。
救了一夜火還沒來得及喝口水的知府龐倫又急匆匆地趕到了大牢內,看著白平已經僵硬的尸體,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雷捕頭扶都扶不起來,只聽他帶著哭腔說道:“這怕是真捅了馬蜂窩,別說是做知府,怕是我這條命都堪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