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已經沒事了,你家這丫頭的醫術高明,幾服藥就治好了我的老毛病,爹娘年紀大了,身體難免會有些不舒服,但現在也好多了,你的事情不是小妹對我說的,是我從你姐夫嘴里聽說的,而他是從皇帝那里得到的消息,說是有人查到,當年庵堂著火沒有找到你的尸首,那是因為你不在庵堂內,而且還帶著一個幼兒出了京城西門。”安王妃初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嚇一跳,因為當年是庵堂主持親口說出著火時席瑤清就在屋內,至于沒有找到尸首,或許是尸首在大火中燒成了灰,所以家人一直認為席瑤清在那場大火中死了。
“事隔多年,皇上為何還要追問庵堂著火之事?”她不過是宋國公府的一個嫡次女,是死是活應該還引不起一個帝王的關注,“難道是因為文家的案子?”
“沒錯!”安王妃點點頭,將自己所知道的還有猜測的事情都對席氏講道,“你不知道京城局勢很緊張,太后和皇上的關系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我聽你姐夫說,皇上現在就是要找到太后和魯王的錯處,然后讓他們再也不能興風作浪,所以便從文家的案子著手,據說已經有人找到證據證明當年是太后和魯王陷害文家,而且先帝似乎還留有一道圣旨,如果太后有干涉朝政、陷害忠良之罪,文武大臣和皇上便可以將她請入皇家太廟,而皇上在查文家當年舊案的時候,意外發現了文家還有一個小少爺沒死,是小妹和妹夫救了那孩子,然后還把孩子送到了你那里,接著你所在的庵堂就著了火,然后你和那孩子就再也尋不到了。”
席氏一聽安王妃這樣說,立即著急起來,當今圣上已經查到當年她假死的事情,還知道楚寒墨也活著,那么太后和魯王也定然是尋到消息了,這樣一來楚寒墨的性命就危險了。
“皇上若是知道我活著也定會查到墨哥兒的所在,那太后知道怕也是遲早的事情,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了,那墨哥兒留在這里就太危險了!”席氏坐立難安起來,現在她該怎么辦?
“你也別著急,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在譯州,本是想著趁堂哥兒大婚來譯州問問小妹當年的情況,想著從她嘴里打探一下你的消息,也能早做準備,我見她神色不對,逼問之下才知你就在暉縣這里,今日便來見一見你,你現在立即跟我回京城,我問過你姐夫,現在要想保住文家這最后一點血脈,就必須讓他親自上京城告御狀,然后以皇命護住他的安全,等到真相大白他便徹底安然無憂了。”來之前,安王妃就特意問過安王爺,若是文家的血脈還活在世上,一旦被人知道不就會被太后斬草除根嗎,那時候安王爺就告訴她,若想保住命就要告御狀,案情未明之前,皇帝都不會讓他出事。
“這……皇上有把握能為文家平反昭雪嗎?”席氏聽到這里也拿不定主意了,若是皇上沒有把握能為文家洗冤,那么楚寒墨去告御狀,就等于將自己放在了太后眼皮底下,到時候就會更危險。
安王妃也沒法給她保證皇上是不是一定能為文家洗清冤屈,自古以來皇權爭斗不到最后一刻都難分出勝敗,但現在文家的舊案便是這皇家母子棋盤上最重要的一步棋,他們誰都不會松手的,尤其是皇上,他要憑著為文家翻案牽制住太后,所以楚寒墨沒有別的選擇,他現在只能也必須站在皇帝這一邊,否則一旦被太后察覺出他的存在,那他必死無疑。
“小妹,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安王妃必須要讓席氏看清事實,她不可能再帶著楚寒墨一躲就是十幾年,“不去京城,你們所有人恐怕都活不了,依照太后的性子,就連宋國公府、孟家也一定會受到牽連,若是告御狀,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可墨哥兒的身世我還沒有告訴他!”席氏有些慌了,她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么突然,之前她還一直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楚寒墨他的身世,但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預料,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
“那就現在去說!”安王妃替席氏做了決定,她這個傻妹妹為了文家毀了自己的一生,現在她不能眼看著她再死一次,不能讓爹娘再為她痛不欲生一回。
既然事情被迫走到了這一步,她兩個妹妹都牽扯進文家的舊案中,那她這個大姐也逃不開關系,更何況安王府本就和皇帝一樣都成了太后的眼中釘,這條與太后的對抗之路是早就注定了的。
席氏點點頭,這時候她不能再猶豫了,于是,她把楚寒墨、楚寒希還有楚老三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然后將自己和楚寒墨的身世以及當年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人。
楚寒希對于席氏所說的事情早就知道的差不多,所以她臉上沒有什么驚訝之色,楚老三也只是微微訝異,然后就恢復了正常,而原本以為會震驚的楚寒墨卻自始至終都表現得超乎尋常的冷靜和沉默,等到席氏講完,他也沒說一句話,沒有一個過激的表情,這樣的異常讓其他三人都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