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兩個先是說了一些這段時間京中發生的各種事情,然后程術就問程忠自家夫人突然在梁國公府昏迷的原因。
“回大將軍的話,夫人這次是被息柳山莊的白夫人給氣的!”程忠對于程術沒有任何隱瞞,他帶著程昱在京城,不但是為了保護程昱,還是為了幫助程術打探京中的各路消息,同時韓蕓到京城之后,一切行蹤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緊接著,程忠就告訴程術,今日梁國公府舉辦賞春宴,一大早江耀堂和白夕若就去拜見了韓太妃,然后白夕若便趁機提出和韓蕓私下見面,而且希望韓蕓能夠說服韓太妃,將梁國公府世子側夫人的位置給江雪兒。
韓蕓當然不會答應,且不說息柳山莊江家只是江湖世家而已,江雪兒又是個姨娘生的庶女,就算過繼到白夕若這個嫡母名下,那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再說現如今的白家早就不復往日榮耀,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被滿門抄斬,作為梁國公府的女兒,韓蕓怎么能讓江雪兒這樣的兒媳婦進門,所以嚴詞拒絕了。
這時候,白夕若就說出了當年溫銳失蹤的真相,原來是韓蕓太過嫉妒齊沅,見她嫁給溫秉川之后過得那么美滿幸福,就連她生過孩子之后程術還對她念念不忘,自己苦等多年還換不來一絲憐愛,所以她就讓人把年幼的溫銳拐走,原本是想在荒郊僻野之地殺了他,進而讓齊沅痛苦,沒想到溫銳意外跌落懸崖又被剛剛痛失親子的白夕若所救。
之后,白夕若以蠱毒控制失去記憶的溫銳,并把他帶到紹州的息柳山莊,這么多年溫銳作為息柳山莊的少莊主一直被白夕若暗中操控著生活,后來還是烈北王霍東查明了溫銳的真實身份,讓他找了回來,而溫銳自此也與息柳山莊沒了關系。
“人是霍東找回來的?”程術幽深的眼眸里不知想到什么,對于當年韓蕓說的這些事情,他其實早有察覺,只是韓蕓一片深情對自己,甚至以死證清白,說溫銳的失蹤與她無關,后來自己在邊關生死一線,也是她一個弱女子不顧家人反對一直陪伴和照顧他,所以他即便不愛韓蕓,這些年對她也很隱忍寬容。
只是沒想到,溫銳的失蹤不見真的是韓蕓做的,她一直都在騙自己,可她如今畢竟是程昱的生母,自己就算再生氣也不能休了她。
“是的,大將軍,依老奴看,霍王爺應該是早已經查出當年溫銳失蹤的真相,卻一直按兵不動,后來他還故意找去了息柳山莊,也是他找人給溫銳解的蠱毒,而他對夫人和白夕若所做的事情這段時間都保持沉默,會不會是在等溫侯爺回來,一塊兒算賬呢?”程忠猜測道。
“霍東那個人看起來是個大老粗,但卻是粗中有細,他遲遲沒有動作,要么是在等溫秉川,要么是在等我!”從年輕時程術與霍東、溫秉川等人就是死對頭,所以他們對彼此都很了解,現在韓蕓的把柄在霍東手里,除非自己不想要韓蕓這個夫人和梁國公府這個靠山,否則就必須要做出選擇。
“溫侯爺歸來之期不定,京中局勢轉瞬即變,皇上要想安穩朝堂,光靠霍王爺一個人還不行,還要靠大將軍您,您要是穩不住,這大周朝的江山一樣會亂,只有您站在皇帝這一邊,其他人才不敢輕舉妄動,包括太后和韓太妃!”程忠是謀士,他的話也正是程術沒有說出口的話。
“那你說,我該怎么選?”程術看向了程忠問道,他的選擇不止關乎他一個人,還有整個程氏家族和他手底下的幾十萬將士。
“依老奴看,溫侯爺才是關鍵,若大周朝與東梁國不起戰事,他安全歸來,這朝堂的亂子就起不來,若是兩國戰事一起,勝了自然好說,若是戰敗或者溫侯爺在邊疆出了事,那大周朝必定會起內亂,單靠霍王爺一人之力未必能鎮得住,到時候皇上這龍椅能不能坐得穩就不好說了。”程忠的聲音很低,但每一個人字程術都聽進了心里,雖然他一直不服溫秉川搶走了齊沅,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大周朝若是沒有了溫秉川這個安國侯,百姓的日子未必能過這么安穩。
“那他未必能回得來!”程術幽幽來了一句,程忠聽完就低下頭不說話了。
再說霍維將楚寒希送回楚家大宅就離開了,而關于梁國公府賞春宴的鬧劇傳言天不黑就在京城弄的人盡皆知。
其實,事情一發生,韓太妃就已經下了封口令,但參加宴席的賓客有很多,雖然有些根本沒機會走到宴春閣,但消息不脛而走,很多人還是知道了宴春閣里的事情。
雯雪縣主被郡王府的人秘密接走了,江耀堂和白夕若也是無臉再待下去,將江雪兒帶到了兩人暫住的一處宅院內。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房間內,江耀堂氣得一掌拍爛了他面前的紅木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