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朗朗語氣隱隱地夾著幾分寵溺,看著花鈿的眼神也甚喜愛。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記得那個甚可愛、說自己不想學琴還彈得一手超級難聽的琴的小丫頭。當然了,這也不乏新科狀元文卿的功勞。朝里不少人傳他未娶妻卻生了個女兒,兜兜轉轉也有不少傳入了趙山河的耳朵里,一問之下方知原來這個女兒便是當年那個隨文太妃一起入宮住了大半年的小丫頭。
花鈿勾眉一笑,頭上的花蝴蝶也花枝亂顫,繞著她飛了一圈,又穩穩地落在了她頭上。旁的姑娘們都不自覺地微抬了頭,紛紛向花鈿遞去不同意味的目光。
“這花蝴蝶釵子,怎地有些眼熟呢?”趙山河眼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偏頭瞅了一眼皇后,“朕記得,也給皇后送過一支。”
皇后笑而不語。
趙山河又將目光收回,落在花鈿身上:“朕記得,你小時候說過,不學琴的。朕可告訴你,不學琴,可是嫁不了太子的。”
“陛下,文辭有好好學琴的。”
還是軟軟糯糯的聲音,趙山河仍如當年一樣,甚是喜愛,又道:“當年你的琴聲,朕也是聽過的,難聽。”
花鈿又彎眉一笑:“陛下,文辭會彈琴了,不難聽了。”
趙山河聽著她還是如小孩子一般的口氣,不由笑出聲來:“是嗎?一會朕還要再聽,彈得不好,就給太子洗腳去吧!”
問完了花鈿,趙山河又問了徐輕羽幾句話,最后才是李茹嬌。
到李茹嬌時,趙山河瞧了眼李太后,道:“母后,這孩子也是朕看著長大的,琴藝比她姐姐可好多了。”
他說的姐姐,自然就是太子側妃李如顰。
李太后道:“嬌嬌從小性子乖,肯下功夫學習,阿顰輸她就輸在了這一點。”
趙山河又道:“嬌嬌和云兒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兩個人感情甚好,若是能做成夫妻,云兒定是喜歡的。”
李太后道:“那就要看看他們有沒有緣分了。”
趙山河點點頭:“母后說得有理。”
皇后也微笑點點頭。
頓了頓,李太后又道:“陛下希望擇一琴藝高者做太子妃,這也是大云國臣民的心愿,也是哀家的心愿。為了公平起見,哀家特意請了圣地的使者司風大人以及大云國三位德高望重的夫子前來觀摩評鑒。”
她剛說完,就有宮人帶了司風大人和那三位夫子過來。
圣地使者司風大人是圣地派遣常駐云國的監使。
黛二十年,天曉組織首領易主,新任首領是個二十歲的女孩路眉。當年冬天,路眉領三位九境劍手輝夜離、飄楓西堂和十方赴圣地與圣主黛眉談話,史稱“雙眉對話”。
路眉欲為劍手爭得與琴手同等的權利,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世界上活動,遭到圣地眾位長老的反對,由此引發新一輪的琴劍之爭,天下各地琴劍之戰四起。圣地便派出數名使者常駐云、月、鏡三國,每日嚴查各國劍手,凡執劍者都要被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云、月、鏡三國也因此嚴令各家各戶不得私存劍器。
是以,自黛二十年來,三國之中,無人敢使劍,所有劍器皆被焚毀,劍手們再一次隱匿于世界各個無人可知的角落。
司風大人到場,趙山河和皇后皆是一驚,李太后緊接著又道:“論理,也該讓大臣們來評一評的,畢竟是一國儲君的妃子,將來是要做這大云國的當家主母的。就像當年皇后一樣,也是由先皇和哀家,以及眾位大臣萬里挑一選出來的。”
“母后考慮周全,確是云國之幸。”趙山河眉宇間陡然變得嚴肅,身子又正了正,說道,“就按照方才的籍冊依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