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真搞不懂大名大人是怎么想的,沒了礦山我們以后可怎么活?”
“對啊,搞不明白......”
夜空下一座座潔白低矮的雪屋如同蘑菇般密密麻麻挨擠在一起。
一群人湊在火堆前發著牢騷,相比陰冷潮濕的雪屋,外面可能更冷一些,但一眾人湊一起交流的樂趣完全抹殺了這點缺點。
“五郎,你有沒有打算把孩子送出去啊?”
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
老者臉上皺紋深邃,花白的發須和黝黑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你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老者的膚色并不是天生黝黑,而是毛孔皺紋里有帶著煤渣的粉塵,因為常年不清理,這些煤粉幾乎和皮膚融為了一體。
被問到的五郎同樣是個皮膚黝黑的漢子,他自幼在雪之國長大,如今已經有三十歲。
二十年的礦工生涯讓他看起來四十歲都不止,不過這樣的狀態是雪之國平民的常態,并沒人感覺有什么不妥。
“就這兩年吧,娃子再大點送出去也不用擔心,反正不能像咱們一樣。”
灶門炭五朗撓撓頭笑了笑。
他成家晚,家里就一個男孩,現在才十歲出頭。
雪之國平民的日子實在不好過,有路子的都將自家孩子送到了大國去找份活計。
雖然異國他鄉沒個照應,但相比雪之國的日子,怎么也算有個盼頭。
問話的老者是灶門家的族老了,對方的親孫子就是送去火之國當了個侍者。
侍者哪怕地位低了點,但日子畢竟安逸,相比雪之國的苦寒,不用天天在暗無天日的礦洞里采礦,能夠在大國的酒館里當個侍者,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至于灶門炭五郎自己,他是打算把孩子送去瀧之國找份活計。
火之國是第一大國不錯,可聽消息最近十幾年火之國國內環境都不算特別安穩。
忍者越是活躍,環境對平民就越不友好。
瀧之國國土面積跟雪之國差不了多少,但論人文環境,后者根本沒法比。
而且相比那些戰亂頻繁的大國,瀧之國地理位置實在無可挑剔。
不處于戰略緩沖區的瀧之國承平久矣,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咱們這一輩也就這樣了,小輩們送出去就看他們自己造化。”
老者說著說著就眉眼帶笑的聊起自己孫子。
其他人聽罷你一言我一語也加入進來,什么隔壁家大侄子對門的一條狗有出息了怎么怎么滴,說的活靈活現,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吹噓一番。
對此大部分人都一樣,吹噓打屁,早就成了眾人少有的娛樂。
隨年齡大了,他們對自己早就不報什么希望,一大家子行尸走肉的活著,為的還是小輩。
年輕,就代表了希望,雪之國就像牢籠,栓住他們一輩子,小輩們能自由,就算是完成了他們最大的渴望。
其他人聽罷你一言我一語也加入進來,什么隔壁家大侄子對門的一條狗有出息了怎么怎么滴,說的活靈活現,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吹噓一番。
對此大部分人都一樣,吹噓打屁,早就成了眾人少有的娛樂。
“對了,大家有沒有收到消息說說大名為啥把咱們全遷走啊?”
吹噓也罷,逗樂也罷,聊著聊著,問題就不自覺回到眾人當前面對的問題上。
“哎,說起這個你們就得問我了!”
就在一片沉默中,一道伶俐油滑的聲音響起,眾人一看,是村里出了名的油皮子。
這油皮子二十來歲,身材干瘦,頂個大腦袋,眼睛溜圓。
身上的棉衣黑的早就看不出原色彩,說話喜歡弓著腰,乍一看像只大馬猴。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