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變法,立軍功制。商君雖死,律法長存。”
……
擲地有聲,朝臣們面面相覷,隱約猜到了些。
“吾觀天象,紫氣東來,紫微星明。秦并六國,順天而行;泰山封禪,大勢所趨;瑯琊勒石,彭城泗水,得天子鼎。”
“列國黔首,皆為秦人。率土之濱,皆為秦土。吾觀列國紛爭,以作武廟;祭諸夏先烈,武將謀士。愿諸夏大同,再無紛爭。”
竹簡放下,廷內寂靜無聲。
大臣們面面相覷,皆是透著駭然。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作武廟,將列國武將謀士納入其中。秦國以勝利者的身份祭祀他們,屬實罕見。說白了,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令黔首歸心。
你看,雖然咱們曾經是敵人,我們老秦也將他們祭祀,追封其爵,善待后人。所以,咱們以后和睦相處,都是秦人,皆屬諸夏。
即便是在作秀其實也足夠了,最怕的是連作秀都不肯去做。這么做肯定無法讓所有黔首歸心,但只要有部分人認可便足矣。
類似的事情,秦始皇就曾經干過。武安君死而非其罪,秦人憐之,鄉邑皆祀。始皇思其功,封其子仲于太原,故子孫世為太原人。
這么做令白氏后人死心塌地為秦國效力,更可以收買人心,讓朝臣放心。只要有功于秦,皆可得到封賞。看看,武安君死這么多年,朕也會賜封。就連為朕擋雨的松樹,也得了爵位。
“列位有何看法?”
“臣以為此舉不可!”
李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跳出來搶戲了。憋了這么久沒戲份,讓他很是受傷。
“何故?”
“作武廟可,當祀秦國先賢。若祀六國武將,秦人必不答應!”
秦滅六國,秦人的優越感擺在這。祭祀秦國的歷代先賢將軍,理所應當。可要祭祀六國的武將,這算什么事?
別說六國黔首那邊,老秦人第一個不答應!
李信站了出來,相當不服氣道:“別人暫且不提,那廉頗匹夫,不過莽夫也。有何資格入武廟?”
李牧他不說話,畢竟和他是親戚。可廉頗的話,他還是有話要說,勉強算是敗給了白起。一個手下敗將,憑什么和武安君平起平坐?
“隴西侯此言差矣!”鮑白令之表示不太服氣,“廉頗破齊揚名,攻城掠地,伐魏取城。長平之戰,用兵持重,固壘堅守三年。廉頗老將,為何不能入武廟?”
這種人不去當御史都是浪費。
想想也正常,鮑白令之連始皇帝都敢當面懟,還在乎李信?
“吾……吾……”
“廉頗入不得,莫非爾入得?伐楚之戰,爾率二十萬大軍,結果如何?”
靠!
李信頓時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常辯駁也就算了,竟然還揭短?再者說了,他就說廉頗沒資格入武廟,可沒說自己有資格。
“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
這話其實是秦穆公說的,意思就是你墳頭上的樹都快有兩手合抱那么粗了。說白了,就是在咒鮑白令之。
“匹夫!”
好好的辯論賽,演變成了口水仗。
李信甚至想著以玉圭做劍,捅鮑白令之兩下。人鮑白令之雖是大儒,卻也不是吃素的,漲紅著臉絲毫不怕,大有和李信約架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