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擦了擦汗,戴著草帽。附身于阡陌田埂中,正在鋤草。動作很輕,可不敢傷害莊稼。除開鋤草外,他還得捉蟲。現在這時期沒有農藥,捉蟲全靠手動,難度可想而知。
當時淳于越還和白稷辯,胡亥好歹也是公子,當研習學問,怎能跑去和黔首種地耕種呢?
“當個五谷不分的公子,那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以后胡亥可是要為秦國開疆辟土的。若是連怎么耕種都不會,該如何播撒種子?
于是乎,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了。
白稷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瞇著眼望著。
傻雕又飛走了,高呼自由萬歲。看似自由,實際還是在白稷的掌控中。現在還會帶點野味回來,上次抓了只羊羔。白稷還尋思著是野生的,結果就被苦主找上門來了。
是王翦府上的羊羔!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傻雕轉頭就偷王府的羊羔。為此,王賁也是哭笑不得,只得作罷。
“累嗎?”
“累!”
胡亥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后背皆已被汗水所打濕。雙腿打著飄,若非這些天有些武藝功底,還真撐不住。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汝不過耕作半個時辰,便已至此。黔首當如何?汝為公子,有天下黔首所養著,也當體恤黔首之苦。”
“胡亥必銘記。”
“上來洗干凈,然后回府去。”
胡亥已經徹底沒了力氣,爬都爬不上來。
白稷也沒讓人幫忙,打了個響指。在遠處遛彎的胖虎當即甩著哈喇子,朝胡亥飛奔而來。張著血盆大口,散發著臭味,吼聲響徹林野,飛鳥逃竄。
伴隨著胡亥聲慘叫,便看到他三下兩下就爬了起來。跑的速度奇快無比,連鞋子都沒穿,直奔府邸而去。
“嘖,這跑的還挺快的。”
尚牛:……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在極度憤怒或恐懼的情況下,往往會爆發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力量。”
道理尚牛都懂,就覺得白稷這樣不太合適。
這是不把胡亥給整死,也得整廢了。
只要胡亥晚起,迎接他的就是胖虎那關切的吼聲。關鍵胖虎閑著沒事還喜歡嚎兩嗓子,胡亥便會如條件反射般的顫抖下,這娃被嚇得不輕。
上次樂季拉著胡亥,讓他找胖虎練劍。然后胡亥急的戳了樂季一劍,被追的直接爬屋頂上,死活不肯下來。
每每想到,尚牛也覺得現在府上好些。最起碼有點生氣,不似之前,一大票奴仆就只能干瞪眼。白稷不需要他們伺候,想給白稷洗件衣服都成了奢望。神仙的衣服便是一塵不染的,沒有絲毫污垢。
現在雖然天天雞飛狗跳的,可卻熱鬧的很。
走在路上,白稷俯瞰著土豆苗。再有兩旬,土豆便可大熟。玉米也差不多,絕對是個豐收年。白稷已經早早和他們說過,不論成績如何,他們最多只能留種,其余土豆都需上繳。
除開繳納的田賦外,皆以一石三十錢的價格收購。現在絕對不止一石三十錢,但黔首也能接受。不要錢的也行,可以用粟米鹽巴交換,甚至能換小彘。
種了后才知道,土豆哪有那么好種的。天天施肥澆水,松土鋤草捉蟲。伺候土豆比伺候自己祖宗還勤快,天天早起就得去干活。肥料還不能差,長得的確,卻也吃肥料。反正老農巖覺得自己種個三五畝撐死,再多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