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英國公熟知內情,他又問英國公這拍賣是怎么個搞法。等英國公講了用九邊土地來換積分之法后,譚國佐抽一口涼氣道:“這......這俺家里在邊鎮也也沒有地啊?”
英國公嘆口氣道:“老夫家里雖然有個幾百頃,但也難策萬全。得了帖子后,老夫已經安排人去買地——這兩個月工夫,也不知能收來多少。”
譚國佐一拍桌子道:“那俺這樣的沒有地的,就活該受欺負?只能選些犄角旮旯的?這不是越有越有,越窮越窮嗎?”
英國公聽了,皺著眉頭道:“你這話老夫不愛聽,這鹽場原為國有,都是皇上家的,就一塊兒不給,你能說個不字?如今皇恩浩蕩,給咱們每家一個金飯碗,你這白吃棗還嫌核兒大?!”
“還有兩個月工夫,你不能安排人往寧夏等遠點地方去?老夫聽說那里的地都撂荒了,就在那里長草,便宜的不成樣子——嗯,老夫不該跟你說這些。”說完,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住了口。
譚國佐聽了,覺得用積分定選擇次序這法子對他來說滿是惡意。發狠道:“如此難辦,俺不要這鹽場還不成?俺家光吃伯爵俸祿和地租,還能餓死了?”
英國公聽了,冷笑道:“你又不知道了吧?哈哈,這鹽場和祭田、墓田一樣,不管你子孫后代犯了什么罪,只要不在謀反等十惡之列,誰來也抄不去!按制,伯爵家許立祭田、墓田二十頃,這一千畝地除去祭祀之費還能剩幾個?若將來要是出來一個不肖子孫,咱這樣的人家成百上千人都喝西北風?”
譚國佐聽了,一口涼氣抽進去,連續打嗝。英國公捂住鼻子道:“你這混蛋,大早上的吃蒜?”
譚國佐臉紅結巴道:“俺吃......吃了碗面條,能不就著蒜嗎?嗨!不說這個。這等同祭田的事兒,真......真的?!”
英國公用手扇著空氣,嫌棄道:“老夫誑你不成?張鯨來老夫家里送貼子的時候說了,只要這鹽場不買賣,就是千秋萬代的家當。你想啊,誰家腦袋被門板夾了,能把祭田賣了?除非是斷了香火——不管誰當家,要賣祭田的話,同宗的不得給他撕了去?”
“你就是有幾萬畝地,壞了事能留下一分?再說,一千畝地的產出未必能比上一塊小鹽場!老夫聽說好幾家已經張羅把京畿的地賣了,也要弄銀子買鹽場。過了這個村,可沒有后來的店嘍!”
譚國佐聽了,心說這鹽場非拍下幾塊不可,就算遠在福建,俺也認了,頂多我再轉包出去,吃鹽場的租銀。想起這茬,又問英國公這鹽場能否轉包。
英國公道:“這鹽場選到手,就是自家生意。產多產少都自行管理,當然可以轉租。不過既然是生意,當然要交稅,這稅聽說低得很,開始幾年十五稅一。若遭了災,還可能免稅。”
譚國佐聽了叫道:“十五稅一還不高?商稅才三十稅一......”
英國冷笑打斷道:“那你在外地的買賣,貨物通關的費用是多少?這鹽場出的鹽,一律貼印花,繳一次稅即可行銷!你算算這個賬,稅還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