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一個雙馬的十人隊果然在遠方出現,并很快發現了他們,張伯倫目視前方趕車,毫不在意。
等了一會兒,張伯倫慢慢停下了馬車,將自家包著皮鞘的長刀掛在腰上。
隨即他跳下車,將身上的蒙古袍子解開,站在河沿撒尿。等馬蹄聲傳到耳邊時,方扭頭看向追兵。
十人隊的十夫長遠遠就看見這牧民在撒尿,毫無警惕之心,打馬趕到跟前后,隨意地看了馬車一眼,就用蒙語問道:“你是哪家鄂托克的,頭人是誰?為什么自己趕著馬車?”
張伯倫露出害怕的神情,先系緊袍帶,隨后以手撫胸施禮,用帶著衛拉特部口音的蒙語回道:“我是尼格里旗主家的,這是我的帳篷和羊。”
“你自己個兒這么多馬和羊?看見有人騎馬從此地路過嗎?”
“我老婆和孩子在尼格里老爺的大帳里幫忙呢,我這就去接他們——我頭先看見了有人騎馬過去。”
這些人先聽張伯倫說自家老婆在旗主帳內幫忙,臉上就帶出些嘲諷的笑。然后聽他說看見了陳鴻猷,十個人不由自主的一拽馬韁,紛紛注目張伯倫,那隊長急切問道:“在哪里看見的?”
見所有人完全放松了警惕,張伯倫走到馬車邊,好像在檢查上面的東西捆扎的緊不緊似的。
然后他抬頭向這些人的后方一指,“就在你們身后不遠的地方呀——”滿臉無知的表情極具欺騙性。
十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集體在馬上回頭看。
說時遲,那時快。那十夫長聽見有人用漢語暴喝一聲,緊跟著自己的頭顱就升上了半空中,最后一個念頭竟然是:“我怎么突然跳起來這么高?”
與此同時,陳鴻猷扣動扳機,車上鳥銃砰的一聲巨響,現場一陣馬嘶,另一個騎兵在馬上仰頭摔倒。
張伯倫卻像沒聽到槍響似的,右腿在車幫上用力一蹬,一下子就跳到了離馬車最近的那個騎兵馬上,同時手中刀電光火石般,從他胸前刺了進去。
轉瞬之間,三人死于非命,剩下騎兵才明白發生了什么。站在最外圍的騎兵反應極快,將手一抹已經拿出騎弓,緊跟著一支箭已經搭上了弓弦。
張伯倫在馬背上摟著那死去的騎兵,用力一夾馬腹,撥轉馬頭撞向右手邊的另一個騎兵,那騎兵已經抽出刀,卻被張伯倫推著死人向他刀鋒一推,不由自主的收勁。等反應過來自己戰友已經死掉的時候,張伯倫右手的長刀已經捅進他的腹部。
隨后,張伯倫就像腦后長了眼睛一般,在弓弦響動的同時,將身前的死騎兵猛地拉向自己側后方,讓這死人替自己挨了一箭,隨后他手中的長刀用力一甩,如同長虹貫日,猛地插在那放箭騎兵的臉,刀尖從脖子后面直透而出。
在他浴血拼殺的同時,暴起的陳鴻猷扔下鳥銃,用雁翎刀將馬車左側的一名騎兵斬落馬下,并騎上他的馬。
他的手銃已經給了張伯倫,此時手中只剩下雁翎刀。剩余騎兵都已經反應過來,抽刀與之對殺,陳鴻猷背靠馬車,叮叮當當的左劈右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