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躬身行禮。
姬發道:“相父,你來的正好,上大夫剛見完韓榮回來,三天后,移交西岐城。遷移百姓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涉及繁雜,需要相父和上大夫一起負責才是。”
西岐城內光百姓就有幾十萬,民為國之本,姬發自然不會給韓榮,所以在接下來三天內,要把所有人遷出西岐城,連一只畜牲都不能留給韓榮。
姜子牙卻道:“請恕老臣不能答應,老臣這次來,是拜別大王,請大王準許老臣辭官歸隱。”
散宜生一臉困惑,很難相信這話是從姜子牙口中說出來的。姬發目瞪口呆,失聲道:“相父,你在說什么,你身子骨還健朗,好好的為何要辭官歸隱。”
姜子牙言語誠懇道:“當年先王臨終前,囑咐老臣好好輔佐大王,治理西岐。如今幾年過去了,西岐非但未向外擴張寸土,反而要失去西岐城,老臣慚愧,無顏再做這個丞相。”
姬發勸道:“這也不能怪相父,殷商氣數未盡,故才功虧一簣的。”
“雖說殷商氣數未盡,不過也是老臣能力不行,才屢屢敗于韓榮之手。老臣去意已決,還望大王成全。”
姜子牙一臉決然之色,令姬發臉色一沉,他沉吟道:“相父,你可是在心里怪孤交出了西岐城。”
這一年,姜子牙在戰場接連損兵折將,姬發心中是怪姜子牙的,不過從未想過廢掉他的丞相。如今姜子牙主動提起,姬發心中很不是滋味。
姜子牙忙道:“大王是君,老臣是臣,豈敢質疑大王的決策。況且大王此舉也是為了大局著想,老臣雖年事已高,可也理解大王的苦心。”
姬發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道:“既然如經,相父更應該留下來了。沒了西岐城,我西岐損失慘重,那些戎狄都是一群惡狼,肯定會趁機出兵報仇,孤需要相父相助。”
姜子牙道:“大王,即便沒有老臣在,靠大大夫和周公旦兩人,足可幫大王安定局面。”
一旁的散宜生勸道:“姜丞相,你受先王和大王恩澤,值此之際,你怎能袖手不管,置西岐的安危于不顧。”
姜子牙突然雙膝下跪,道:“大王,是老臣對不起你,辜負你對老臣的信任,只有下輩子才能報答你的恩情了。”
沒辦法,為了讓韓榮相信,這場苦情戲要演下去,為此,姜子牙豁出去了。
姬發面無表情,足足盯著姜子牙看了好一會,才道:“既然相父去意已決,那孤就不挽留了,上大夫,你替孤去送送相父。”
他說完,轉身進了偏殿,他已經不想看到姜子牙了。
姜子牙神色動了動,嘆了一聲,他多么想告訴姬發,他的真正用意,只是終究忍住了。燃燈說過,這個計劃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散宜生道:“姜丞相,你這次做的過分了,下官都不知如何說你。”
姜子牙道:“上大夫,還請你勸勸大王,老臣不在,以后西岐的軍機大事,就靠上大夫給大王出謀獻策了。”
散宜生點點頭,道:“姜丞相放心,這是下官分內的事情。只是你這一辭官歸隱,可有去處。”
姜子牙微微一怔,隨即把自己想回渭水之畔垂釣的想法說了一遍,散宜生沒有說話,隨姜子牙一起往殿外走去,只不過兩人腳步都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