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安安靜靜。
掉根針都能聽見的那種安靜。
互相嘲諷了一個回合,兩個人都沒繼續講下去。
榮長璽有點后悔,自己講的可能太狠了。
傷人了是吧?
是她嘴太厲了,他下意識就亮刀了,有點不男人了。
白勍過了會,笑了起來:“行行行,我吵不過你,我認輸!”
榮長璽心里頭的那點自責馬上就消失不見了。
是了,她會難過?
難過兩個字怎么寫,她恐怕都不知道。
“打平吧,行不行。”她問。
榮長璽正色道:“我不想過個節還得和人耍耍嘴皮子練功,以后是節,禮物我會準備。”
白勍開了音樂,手跟著音樂偶爾打打拍子。
“你送我,我就回禮。”
這沒什么不能回的。
你先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嘛。
把人送回醫院,榮長璽想了想,還是提了:“你下車送我一段吧。”
“我送你?”
“我們一起走一走。”這叫培養感情。
白勍伸手去拿她的大衣。
“行啊。”
兩個人向里面走,說是培養感情但實在沒什么好聊的,榮長璽也覺得尷尬,早知道不叫她送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從路邊準備進醫院大門,也不曉得是哪個缺德的在門口搞了個水坑。
這天倒這么多的水,這是想死嗎?
后頭來了輛車,榮長璽看看自己腳上的鞋,麻溜躲了開。
那車開過去,濺了白勍一身的水。
白勍穿的是一件白羊絨大衣,那水結結實實都濺她大衣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今年的新款呢,上面的花紋格外特別,而且還沒什么規律。
他看看腳上的鞋,想著幸好沒濺上水,萬幸!
白勍扭著頭去看自己大衣的后側。
“弄臟了嗎?”他問。
白勍緩緩開口:“你單身真的都是憑本事!”
他是看到水坑了看到后面來車了是吧?所以他自己躲了?
他就躲了。
很好!
“這車開的真不像話。”榮長璽譴責開車的人。
沒瞧見前面走人呢?就這樣直愣愣開過去,濺人家一身的水,不知道下車說聲抱歉啊?
“你微信給我轉二百。”白勍開口要錢。
榮長璽皺眉:“干嘛?”
“洗大衣。”
他:……
交女朋友就是煩,這個不追著你問愛不愛她,成天就想著和你要錢,實在不行就分了吧?
這里外里他折進去多少錢了?
白勍轉身返回了車里,榮長璽自己回了宿舍。
元旦下來就是各種各樣的節,不過這些節大多數和他沒什么干系,一直到小年前他也沒什么機會和白勍見面。
這種戀愛談的就挺畸形的,但又格外輕松。
情人節啊,醫院里有對象的要么是往外送花,要么是收花,榮長璽收到的都是病人送的花。
想起來上次和白勍吵的那件事了,親自去買他肯定沒這時間,只能網上訂花。
紅顏色的花他不喜歡,黃色的?搞什么東西,哪里有送黃顏色花的,粉色?那是少女的用色,白勍和少女沾邊嗎?綠的?這不就是說她不好嗎,歪瓜裂棗的那些他都沒有選,最后選了一束干干凈凈的白百合花,備注要求配花也一定要是白顏色的。
花店接單。
“這一整束都是白顏色的?”
這過的是情人節,不是清明節吧?
“顧客怎么要求你就怎么配。”
那束花送過去了,不過很可惜的是白勍沒接到,她出去處理事情了。
換了新公司,職位貌似也挺高,但是黑臉都是她來唱,打工人講什么情人節不情人節的,也沒太當回事,主要也沒覺得自己是個有情人的人,那花送過來就這樣擺在她的辦公室里,白勍在外面下班直接就回家了。
榮長璽等到晚上十一點,見她是真的一點表示都沒有啊。
直接掏出來手機發消息。
“情人節馬上就過了,我的禮物呢?”
這次他可是送了禮物的,她不講人家送她就還嗎?
白勍當時正好忙,就沒理手機響,過了會電話進來了。
“花收到了嗎?”
“花?”白勍一腦子霧水。
“沒送到?”他納悶。
不對啊,訂單顯示中午就已經簽收的。
“好好的你送我花干什么?”又要她辦什么事啊。
“今天過情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