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夠貪心,**無窮,人不能這般。
經歷這般思想斗爭后,秦暮之又小心翼翼地在周子涵面前平躺著。
次日。
他送她北上,自己則是在數小時后,捏著早已經打印好的火車票,向西而行。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秦暮之在火車上用鋼筆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今日長沙難得見到陽光。
昨晚,小涵的欲言又止,我何嘗不知情?可關乎到zu-zhi-上的機密,我實在說不得。
踏上西邊的路,兇險得狠!但我并無悔意,只要華國需要我,我便能夠拋下頭-顱,傾光熱-血,誓死捍衛著-國-土。
我本是該高興的啊,我終于能夠去展露頭腳。
可我在愛情里,卻那樣的不合格。
我不能時時刻刻,像個普通的男人,陪伴自己的愛人面前。
越是被理解和體諒,我的心越是內疚。
涵。吾此生摯愛。
原諒我的語句太過貧乏,不足以表露這千斤、萬斤重的愧疚感。
也請你在我不在的日子,務必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著我們的孩子。
若真有意外。
請你一定要堅強,等我歸來之時,即是贏你進門之時。
迢迢萬里路,悠悠歲月情。”
寫到這兒,秦暮之的鋼筆忽然頓了下,他把“吾此生摯愛”的后半句話全部劃掉,然后換成:“方才。我怎么能寫出,以上那段喪氣的話?
我是一個男人,更來自國科大的。
涵。
待我歸來,定要同你和孩子一起去西沙前看落日,領略華國之遼闊與壯美。”
筆落到此處,戛然而止。
車上有名少數民族的小男孩,用不太純熟的漢語問道:“哥哥,你為什么哭了?”
哭了么。
秦暮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濕濕的。
其實自己早就知道,將來面臨種種,不可預估,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響-應-著上面的安排。
火車隆隆鳴笛,窗前閃過著斑駁的倒影。
......
周子涵沒想過,這是她最后一次見秦暮之。
再之后,她收到了秦暮之說分手的消息。
一個得知自己做了父親的人,前一秒都還計劃著過年怎么一起見父母的,又怎么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周子涵不死心,她去了國科大找他,包括回帝都,見到劉敏,都找不到秦暮之的消息。
那個人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清歡。”周子涵在聽筒那邊道:“我其實好怕的。好怕他是因為自己活不成了,才同我說那些分手的話。我更怕的是,未來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若是——
沈清歡聽完周子涵的故事后,頃刻間,淚流滿面。
比起自己與陸子衡的小打小鬧,在周子涵與沈清歡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沈清歡抿了抿唇,她的聲音盡可能聽起來還算是平穩:“那孩子......孩子你決定怎么辦?”
“我不管他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周子涵的口吻很堅定:“我都會生下來。”
這是周子涵與秦暮之之間唯一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