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這一次,你是不是又要對我講,你剛剛在想事情?”
出門在外,尤其是西邊那個地方。怎么可能會毫發無傷地回來。
“……我……”
男人決心不算欺騙,因為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彌補。
夫妻雙方之間相處的模式,最開始的就是要信任。
“是不是,西邊那場事故留下來的?”周子涵對秦暮之說:“是不是,你從一開始的時候耳朵就聽不到了,所以才會那么抗拒舞會。所以在昨晚的時候,我說什么,其實你并沒有聽到對嗎?”
她問了他兩次是不是,周子涵多么希望此刻的秦暮之,能夠否定說:不是。不是這樣的。
“是我太傻。”男人默認了周子涵的質疑,“我早該知道,我的子涵這樣聰明。我的這些雕蟲小技,又怎么能夠瞞得住她。”
傻瓜。
她的眼淚抑制不住,從眼眶里往下落。
“秦暮之,你就是一個傻瓜,十足的大傻瓜!”
面上的潮濕。
讓周子涵禁不住在心里苦笑。
原本本以為自己不會哭了,在秦暮之走的這半年里,她以為自己的淚水,早已經流干流盡。
她是一個刀槍不入的、堅強的母親。
卻沒想到,當這人再次回來的時候,當她看到秦暮之帶著傷,卻從來不說什么時。
原本干涸的土地里,下起了傾盆大雨。
周子涵不想要這樣。
因為這樣哭哭啼啼的自己,會顯得很沒有用。
“別哭。”男人將她摟進懷中。
“你說得對,我們都是傻瓜。”
從什么時候開始起,擔驚受怕的日子不在,眼下的安穩,是用巨大的犧牲,換回來的代價。
陸子衡不是學醫的嗎?
周子涵想,他們去找陸子衡也是可以的。
算起來,周子涵與沈清歡也是好久沒見了。
“我們明天回帝都一趟吧。”周子涵提議著,她雖然并不嫌棄秦暮之,但是還是希望他的身體是健全著的。
秦知周最近能夠開口叫爸爸,她希望這些聲音,秦暮之可以聽到。
感受到他明顯的僵硬,“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秦知周在周子涵的懷里動了動,奶聲奶氣道,“爸-爸。”
秦暮之因為聽不到,所以只是回答周子涵:“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孩子現在會叫爸爸,這世界上還有許多的聲音,我希望你能夠聽到。”
周子涵將吃飽的孩子送進搖籃,她轉過身,“木頭。你就依我一次好不好?”
“嗯。”
若說是失聰一輩子,秦暮之將會錯過這世上很多美妙的語言。
最近的例子,便是兒子開口叫的爸爸。
就算是為了孩子,他也不孩這般自暴自棄著。
“我們明早就出發。”
周子涵和秦暮之兩個人是昨晚做出的決定,也沒能夠給陸子衡他們提前說一聲。
上次來,周子涵還是在兩年前,秦暮之因為任務,沒能夠陪著她。
現在日子輕松以后,終于能夠將這些慢慢地補上。
秦暮之順著熟悉的路況,抱著孩子,準備去買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