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句,也不過是陸震霆氣急敗壞,沒有經過思考的話。
盛光明與葉蘭芝也不過是過去的一段陳年舊事,早就在和桑桑母親結婚后斷了所有,唯一放不下的只不過是陸震霆罷了。
“你放心,若不是蘭芝在,你讓我來我也不來。”盛光明說過后,故意拍了拍葉蘭芝的手背:“蘭芝。別多想,你餓不餓?咱們去吃早飯吧。”
“嗯。”
就在兩人合上房門的剎那,從腹腔涌出的陣陣酸楚嗆到喉嚨,陸震霆雙手撐著窗臺,盡可能不讓自己倒下,他背著她,艱澀地問:“蘭芝,你若是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見葉蘭芝有些猶豫,盛光明替她應答:“陸震霆,與其威脅,不如想想有朝一日,若是你背后搞的那些小動作都被放在陽光下,會是怎么樣的局面。”
咯吱。
病房門被關上。
陸震霆再撐不住,再次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陸子銘拎著保溫桶,與盛光明和葉蘭芝在走廊不期而遇。
他的臉上有過幾分錯愕,考慮三叔還在病房,也未與他們兩個人打聲招呼,就推門而進。
“三叔。您要不要緊?”
那個商界叱咤風云的男人,居然躺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言語間斷斷續續地:“……她還是走了……”
三叔嘴里的那個“她”,是三嬸嗎?
陸子銘以前聽陸家的老人講過,三叔當年之所以會同意與三嬸離婚,是因為他差點進監獄。
他實在難以想象,像三叔這樣的人,竟然把身上的僅有柔情,要求全部給三嬸。
陸子銘的情感雖然沒有三叔與三嬸那樣的轟動,不過其中的真摯,他也是能夠明白的。
“三叔。”陸子銘打開保溫桶:“你的胃不好,總是這樣也不是什么好的辦法,多少吃一些。”
葉蘭芝走了,陸震霆哪里又吃得下去飯呢?
“你這樣身體倒下了,子衡那個臭小子,可不領情的。”
果然是搬出了陸子衡,陸震霆才勉強吃了些東西。
葉蘭芝跳樓前曾經說過她這一生,是失敗的一生。
他又何嘗不是?
若非失敗,怎么會人到中年,除了家業外一無所有?
兒子與妻子都不與之親近。
盛光明收到葉蘭芝的信息后,就來到了陸震霆的病房,老實說,自從桑桑的母親病死后,他對葉蘭芝已經完全沒有了年輕時候悸動。
“光明。”葉蘭芝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面堵得很厲害,隨口扯了個話題:“你怎么來得那么快?”
“我來見桑桑。”
葉蘭芝并不知道盛南桑是誰,還以為盛光明又與秦輕輕鬧了別扭,“之前我記得你對我說,要跟輕輕好好過日子的。怎么又和叫‘桑桑’的不清不楚?”
盛光明有些恍惚,他很快明白葉蘭芝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與輕輕鬧別扭的時候。
他的臉上露出凄淡的笑容。
有時候忘記,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若是當年他與輕輕沒有那么多的誤會,桑桑也不會被弄丟,他也不會那么早就失去了此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