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瑛輕笑了起來:“大哥,那你說宋言良不是良配,什么人會是我的良配呢?京都里其它那些高門大戶的公子哥兒,還是進京趕考的有學才子?前者只怕當家夫人都瞧不上我;而后者圖的不過是攀附權貴罷了,信不信過上個十來年,他們春風得意時,就是我的下堂日?”
她不相信,世間有那么美好的感情,母親不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嗎?
當年她雖然小,也已經記事了,知道母親是怎么陪著一窮二白的父親過的那些日子,也知道父親功成名就之后楚家人的臉。
她甚至是有些恨父親的,若不是父親沒有徹底的和楚家劃清界線,護住母親周全,楚家又如何能欺母親到那個地步。
寧修之答不上來了,但他依舊不松口:“我已經聽到了風聲,說那宋言良和楚云雁往來親密。”
楚家人只怕也是盯著這門親事的,他不想讓瑛姐兒為了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而受其欺辱和牽連。
“那又如何?”楚月瑛不認為然:“我的親事可是當年太后親自當著皇上的面向父親提的,甚至承恩侯還當著皇上的面拍著胸脯向父親保證過我進府就當家的。眼下既使我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名門閨秀,但說出來的話,還能咽回去不成?”
楚家敢不要臉,太后和寧家還想要一層皮的,要不然這些年寧家嫌棄她嫌棄得半死,也沒有人敢跟她提一句退親;只不過是變著法子惡心她甚至寧言良勾搭上了楚云雁,也不過是刺激她,想讓她主動去提退親之事而已。
她豈是好惹的,大不了豁出自己去禍家承恩侯府上下三代,也不能便宜了他們。
何況,她更明白,大哥若是真下定了決心,誰也改變不了。
她既然阻止不了,那她就成為大哥的助力好了。
寧修之看著她眼角流露出的煞氣,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怒道:“這些事兒有我,有你二哥,輪不到你去操心,更輪不到你去受委屈。”
“我不委屈,我只會讓他們委屈。”楚月瑛是油鹽不進,見寧修之瞇起了眼,她又道:“若是大哥愿意承諾,把你所有的計劃都如實告訴我和二哥,那我可能改變心意。”
“你……”寧修之被堵得半死,若是能說,他自然會說。
三年要搬倒皇后還有楚家,他要走的可是那奸臣佞幸的翻天之路!
他無所謂,本就是不知爹娘是誰的一個棄兒,是母親好心揀了他細心撫養長大,還親自教導。但是母親卻因為他被人貫上了不貞的罵名,甚至死得不明不白,他若不能查清一切真相,還母親一個公道,那他有何面目立于世間。
可是弟弟妹妹們就不一樣了,母親給他們取名為逸,為適,就是對他們的將來抱有了美好的期望,他們本就該享有平靜的一切,無憂無慮,更不能沾染那些罪惡和罵名。
要不然,他百年之后如何有臉面去地下見母親。
至于他敗壞了母親賜于的修字,百年后自會去向母親請罪認錯的。
“瑛姐兒,你怎么可以這樣跟大哥說話!”楚逸之擺出了兄長的架子,喝斥完了之后,又對寧修之道:“大哥,我們是一家人,有事應該大家商量,而不是你一個人承擔起來。”
他咧了咧嘴,擠出一個不好看地笑容:“未必事情就有你們想的那么壞,至少今天就得了個不錯的消息,父親他恢復得不錯,看來這次還真選擇了沖喜人選。剛剛我那一探頭,隔著那么遠,竟然被他給發現了。”
“選對選錯,與我們有什么關系。”楚月瑛還在氣頭上,話語里盡是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