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父親,難不成今天父親也要進宮?
楚月瑛驚訝地抬頭看向楚長錚,見他一身著暗黑色滾著同色大福紋錦袍(不是以前的同款黑袍),隱隱卻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也是,還有什么比親自陪同小寧氏出席新年宴,更能向旁人展示他對小寧氏的在意程度?
雖然他們也能得到旁人的關注,但這種沾小寧氏余光得來的“福氣”,她不稀罕。
“您也進宮?”楚月瑛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磨出來的,直勾勾的盯著楚長錚,似乎是只要他應下,她就立即調頭就走。
楚長錚不滿的瞇眼,剛想訓斥,一只柔軟的小手悄悄搭上了他的胳膊,并且捏住了他胳膊上的一小塊皮肉。他的肌肉條件反射般緊繃了起來,把那小手給彈開了,隨后他反應過來了,又馬上放軟了肌膚,心里還祈禱著:千萬別放棄,他保證不反抗了。
寧香蓮的心思哪會在他身上,柔聲細語的勸著楚月瑛:“若是沒有他相陪,我們幾個進宮也沒有人認識。想要狐假虎威,也得讓外人知道虎威還在。”
僅僅只靠上次寒山寺那一出,可不夠!
而且回來后,楚長錚還“大病了一場”,外頭只怕猜什么的都有。
聽了她這沒有半分掩飾的大實話,一屋子人的都有些尷尬了,下人們更是恨不得把自己腦袋縮進衣服里,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
“誰要狐……唔唔唔……”楚逸之不滿的話語才開個頭,就被一兄一弟狠狠的捂了回去。甚至楚適之手忙腳亂地連他的鼻子一并兒捂了個嚴實,害得他都無法呼吸了。
“閉嘴!”寧修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威脅:“你若是再亂說話,信不信明年我讓你再也不能邁出府門半步!”
小寧氏那話夠糙,但勝在有理!
世人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而且那老的還是自己無法撼動的高山!
若有武定王在背后給他們撐腰,逸哥兒和瑛姐兒哪怕再囂張十倍,也沒有幾個人敢再指著他們的鼻子說半句不好。
有了這虎威,不僅他們查明母親出事的真相時可以減少阻礙,以后要復仇也能減少代價。
他倒是不惜自己,但是他不能不在意弟妹們。
威脅完楚逸之后,他松開后,規規矩矩地給楚長錚和寧香蓮見禮。楚逸這畏懼他的威脅,不敢再開口,跟在他后頭照作。
見楚月瑛沒有動作,寧修之投去了祈求的目光,楚月瑛收到后,扯了扯嘴角,最終沒有再頂撞,沖著楚長錚和寧香蓮福了福身。
小寧氏說的,她如何不知曉,只是她從沒往這方面想過,也不敢像小寧氏這般直白的說出來。
這點,她倒是有些比不小寧氏。
她有顧及,可小寧氏似乎完全就不害怕這樣直白的說穿,會招惹了那頭虎的不悅,以至于威沒借到,人反而先入了虎腹。
她斜眼瞥向了自家那個虎爹,見自家那親爹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薄唇緊抿著,卻沒有半分發怒的征兆,心里的怨氣不由得又添了兩分,同時對小寧氏也多了兩分好感。
也是,小寧氏原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嫁過來的,也是……身不由已。
寧香蓮看著他們規矩得挑不出錯,但都沉默不語(莽撞兒子被她無視了),也不忍心再說什么,以免勾起他們心底的傷心事,見好就收:“王爺,時辰也不早了,出發吧。”
“嗯,”楚長錚冷聲應了,站起身來。他的動作大了些,把寧香蓮輕輕“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給甩了下去。寧香蓮一時沒注意,手磕到了桌角,驚嚇之下,她低聲喊了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