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眼下的這種狀況,該說是借體還魂的鬼,還是摻了一半妖的人?
“不管什么樣,我在心中,你就是你,我的妻。瞧著你這樣,我……心疼!”最后兩個字,楚長錚說得小心翼翼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只是寧香蓮的耳力早就異于常人了,那蚊嚶般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她扭頭,對上楚長錚有些濕潤的眼睛,哪怕他很快就低頭掩飾了過去,可那一抹光亮依舊扎入了她的心底。
瞬間,她的心也忍不住加速跳動了起來,像個十五六才開心扉的小姑娘,甚至耳朵尖都泛上了紅。三十幾歲的人了,孩子們都在成親了,但這樣的軟話她卻是頭一回聽,相信他也是頭一回說,才會這般的失了常態。
兩人緊緊相摟著,再沒言語。
寧香蓮則在那溫暖的懷抱里,慢慢的放松了身體,沉沉的睡了過去。
相對于平靜安適的武定王府,此時的承恩侯府炸開了鍋。
楚長錚他們前腳剛走,潘大海就奉命親自將那五個宮人送到了承恩侯府。
他笑著對承恩侯以及承恩侯夫人道:“這是太后老家人精心挑選調教的五位宮人,派咱家送到貴府上給侯爺做個房里人,添茶倒水紅袖添香,近身伺候著,望她們五個能給承恩侯開枝散葉,傳承宋家香火。”
潘大海抬頭看著還能勉強帶著笑的承恩侯和愕然半張著嘴的承恩侯夫人,頓了頓,接著說道:“侯爺,謝恩吧。”
承恩侯夫人掃過垂手侍立著的五個各有特色的妙齡佳人,臉上泛起了層青色,盯著潘大海,半天后才壓往即將噴涌而出的怒氣,道:“潘公公,這……”
她的話還沒說完,承恩侯馬上搶著道:“臣謝太后。”
他也不給承恩侯夫人再開口的機會,忙喚了人將五個宮人帶進去安置。
承恩侯夫人差點沒氣翻過去,臉色煞白,瞪著承恩侯的眼神都要飛出刀子來。
他就這樣接下了,連一句推遲之意都沒有?
什么意思,她嫁過來二十幾年,替宋家生兒育女,不嫉不妒撫養庶子庶女,打理庶事照拂族里、與各家交際往來……哪點兒做得不妥了,太后指下這么五個宮人,不是直接把她的臉面往地上踩嗎?
就算侯爺礙于是太后所賜,不可辭,但是他就不替自己著想半分?
哪怕五個,只收一個也好。
潘大海滿臉笑容,目的達到了,也沒久留,接過承恩侯親手奉上的大紅包,帶著人高高興興的走了。只是,他特意放慢了些腳步,果不然,還沒拐出長廊,就聽到身后傳來了瓷器落地的聲音。
真是清脆悅耳啊。
這承恩侯府的葡萄架……倒了。
屋內,承恩侯指著砸了壺的侯夫人罵道:“你個蠢婦,還有沒有點兒眼力勁,剛剛來的人是誰,你沒瞧見嗎?”
若真是太后賜的,怎么可能由潘大海送來呢?
只怕是太后又觸到了皇上的逆鱗,皇上不好對親娘怎么著,才把巴掌打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