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適之的笑更濃了,右手食指在半空中劃了個圓,指了下自己……可他還沒比完,旁邊伸過來一只手直接放下了青棉窗簾,徹底遮住了房內的一切,柴青儀只聽到氣促的敲擊窗欞的聲音,像是某個人不甘的憤怒。
一定是有人不想楚適之與她見面。
柴青儀真想沖進那廂房,把那攔路虎狠狠的踹到天飛去。
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倒不是她忌諱不敢進房,則是知道能阻止適哥哥的,只有適哥哥的兩位兄長了,而寧大哥和楚二哥從來就不喜歡安郡王府的人,也不喜歡柴府的人。
是了,她剛剛對著武定王妃信誓旦旦地說會讓長輩來提親的,那她就得做到,好讓整個武定府的人看到她的決心。到那個時候,她就能光明正大的來找適哥哥了。
想到這,她迫不急待的轉身:“我們走。”
東廂房里,坐在桌邊的楚逸之看著楚適之拉下窗簾之后,用力的敲擊著窗欞的動作,輕撞了一下寧修之,朝窗邊呶了下嘴,低聲道:“大哥,他干嘛呢?”
寧修之猜出了七八分,只是楚適之當著他的面做這些,擺明了就是沒想瞞他,他也不想戳破楚適之的事,瞪了楚逸之一眼:“你腦子里的東西該用一用,留著不能生財。”
楚逸之眨了眨眼睛,很實在的道:“我的俸祿夠用了。”
他被封世子后又多了一份俸祿,王妃又沒讓他充公,他的手頭可比以前寬松多了。再說,他出門去吃喝玩樂,什么時候需要自己花銀子了?哪個酒樓戲園子不是好酒好菜伺候著,生怕他有半分不滿意。
楚適之笑得胸痛,寧修之直接翻了個白眼,只有楚逸之怔怔的:“我哪兒說錯了?”
柔和的春風從洞開的窗戶吹進來,拂得青棉窗簾微微擺動,也帶進了外頭的哭喊聲。
楚適之的聽力最好,立馬拉下了臉,單手比劃著:胡家女!
原來,柴青儀一出院門,等候在院子外頭的胡家姐妹馬上迎了上來。胡二姑娘還有些扭捏,胡大姑娘急不可待的上前詢問:“柴大姑娘,我嬸嬸可在院里?”
柴青儀一邊走一邊道:“我沒瞧見。”
“那你有沒有把我的信送給琳姐姐?”胡二姑娘顧不上別扭了,也追上去問。
柴青儀不好意思的站住了,從衣袖里取出一封信交給她,“剛才我出來得太急了,沒顧得上,你自己去吧。”說著,也不顧胡二姑娘的臉色,把信往她懷里一塞,腳下如踩風火輪般匆匆走了。
留下胡家兩個姑娘面面相覷。
“現在怎么辦?”胡二姑娘都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母親和父親和離后的頭兩天,她跟著祖父母和大伯一家蝸在客棧里,心中還是怨恨母親的,恨母親做得太絕情,竟然真的將他們趕出了家,那個時候,她還真沒有意思到失去母親對她意味著什么。
可是等到父親回來后,她才知道現實比她想的還要殘酷。得罪了武定王府,他們在京都是呆不下去了必須要回老家,父親有心帶她一起去駐地,祖母不放她跟父親去駐地,她自己也不想去。實際上她心里還有著一絲念想,認定母親不會這么絕情。
不僅她這么想,祖父母也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