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的話,楚二發現手稿不見了之后,馬上就會心生警惕,說不定會提前行動。到時候,她把原稿燒給了小寧姑娘,也沒有真正完成小寧姑娘的心愿。
還得想法子公布天下,讓世人皆知這寧大人一輩子的心血才是。
又大概的翻看了一下那些手稿,雖然她讀書不多,看不懂太多策略,卻能判斷得出來,上頭寫的都是治國救民之策。這樣的東西絕不能被埋沒,更不能被小人當成換取名利的工具。
她按了按自己一突一突疼得厲害的太陽穴,在長錚和幾個兒子之間遲疑了一會,迅速的做出了決定。然后自己改主意之前,吩咐劉嫂:“叫人婆子去請王爺回來,說我有要事相商。”
還沒等寧香蓮喝完一杯定心神,楚長錚就急沖沖的撩簾子進來了,他行走帶起的風給屋內帶來了一陣涼爽,寧香蓮燥熱的心也隨之安靜了許多。
目光飛快地在寧香蓮的身上繞了一圈,見她并沒有什么不妥,楚長錚的呼吸才平和了些。他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何事喚我這么急?”
寧香蓮讓劉嫂帶丫頭們退了出去,伸手去拎壺,楚長錚搶先一步拿了茶壺:“我自己來。”
寧香蓮:“……”
不過是想開口之前先給他倒杯茶,緩和一下氣氛而已,他不至于認定她嬌弱得連個茶壺也拎不動吧。
瞅著他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茶,又貼心的給她續滿了茶杯,還不忘按她的習慣替她在茶里加上了兩勺麥芽糖,才推到她面前。
這么細心,還真是讓她不習慣啊,不過她之前還波瀾不定的心,這下徹底的安穩了。
想著早說早了結,她抬手把手稿往他面前一推:“手稿我尋回來了,但是我怕被人抄錄過了,還想你盡快給它們正個名,省得被他人盜用了寧大人一輩子的心血。”
楚長錚有些愣神,遲疑了足有幾息功夫,似乎才明白她說的手稿是什么。他沒拿過手稿,而是板著臉嚴肅地看著寧香蓮,那種帶了些悲傷以及濃濃不安的眼神看得寧香蓮渾身上下不自在,
就要她忍不住想要翻臉詢問的時候,他悠悠的開了口:“王妃,你還記得我昨兒叮囑你的話嗎?”
昨天?昨天他說什么了?
不,昨天他說的話倒是許多,但她不記得他有叮囑過自己什么?
再說,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有必要弄得這么嚴肅嗎?她又沒殺人放火!
她敢保證,自己就算是殺人放火了,他未必會擺出這么張嚴肅的臉來。
見她一臉的懵,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說什么,楚長錚急了。
他手指著那堆手稿上,急急地道:“我可以拿性命向你起誓,你哪怕因那段經歷,會有少許異于常人,但你能回來真不是改天換命,而是你本就命不該絕,用佛家的星移斗轉法陣指引你回歸本位而已,若不是你尸骨已毀,甚至都不需要這十年辛苦。”
他認真地看著寧香蓮,眼神無比的認真:“那一行讓你開了天眼,但你與那些陰物還是避而遠之得好,省得被它們身上的陰氣影響了你的福運壽。”
這下,楞神的輪到寧香蓮了。
他認為自己是利用了鬼,從楚府里偷回的手稿?
呃,也是,她人在王府,能動用的人手也都是他的人,不可能背著他做下這樣的大事;唯一能幫得上他的那三個兒子傷的傷,弱的弱,還有一個宿醉剛醒,即使她拿他們做借口,相信他也不會信。
看來,是昨兒向他坦白自己看到女鬼奪了楚云雁的身子,又說了自己與那女鬼有恩怨的事,才讓他有了這方面的顧及。
這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她要不要順水推舟就這般認下,也省得再與他說自己身上有妖丹的事。
猶豫了片刻,她打消了那個隱瞞念頭,“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會盡量避免。不過我從楚家取回手稿,驅的不是鬼,而是芝麻……”
她發現,楚長錚聽了之后,并不是驚愕而是憤怒:“我沒想到,它們竟然敢來敢纏你!”
說話間,她感覺得到他身上的煞氣如潮水般往四周飛散,甚至連她感覺到了那刺骨的寒意,以及一種心神不安的懼意。
瞧著她不舒服往后縮的模樣,楚長錚濃眉緊皺,馬上收起了自己身上的煞氣,伸手來探她的額頭:“你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