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著,楚長錚飛奔進來,一進門目光就鎖在她的身上,“怎么了?”
寧香蓮白了他一眼,又故意拿眼瞪了屋內的丫頭:“我說了不用大驚小怪的,誰又跑去給你報了信。好好好,你瞧一瞧,我哪兒像有事的模樣?”
說歸說,她心里打定了主意,接下來的日子在沒有弄明白妖丹的問題之前,她準備絕不離開楚長錚二十步以外,還日日要去金桐院的那張床上睡上兩個時辰。
她上回一躺到那張床上,就如同摔進火坑里難受,只怕那并不是她覺著難受,而是妖丹讓她覺著難受,從而誤導她遠離那張床。
想好了對策,寧香蓮就按著自己的計劃行事,用過午膳之后,就隨著楚長錚去了金桐院。
床還是原來的那張床,只是床上的用品已經盡數換過了,褥子足足加厚了兩倍有余,坐上去就如坐在棉花堆里一般舒服,被子上還有淡淡的檀香味,枕頭也換成了茶葉枕,還掛上了清煙色的紗簾。
寧香蓮做足了心里準備坐了上去,她甚至想好了疼之后要如何掩飾,可不知是楚長錚相陪在身邊,還是那妖丹謹慎的不想讓她瞧出什么破綻,她在床上坐定后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安。
越是這樣,她心里的疑惑越大。
寧香蓮脫掉鞋,拽開了被子,將腳放下去蓋住,又順手從她帶過來的那些書里摸出來一本,沖著楚長錚比劃了一下:“你出去辦你的事,我躺著看會兒書,若是累了就打個盹兒。”
見楚長錚有些猶豫,她嬌責的拍了下他的胳膊:“你在外間不過就是隔著幾步路而已,難不成你還怕我一個人會在這出了事不成?”
楚長錚替她掖好被角,抓著她一只手在床沿邊上摸了一順:“這兒都系著暗線,連著外頭的鈴鐺,若有事你就扯一下,我馬上就進來。”
“嗯。”寧香蓮點頭應下。
楚長錚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外間。
瞧著門簾落下,寧香蓮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捏著書閉上了眼,按到了胸口默念著:妖丹,你若不與我把話說清楚,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從我身上剔除出來的,說到,做到。
她連喚了三遍,那妖丹在心口處一動也不動,別說上午那突如其來的炙熱了,連平常讓她身體舒服的暖意也沒有。
這是不信她能將它剃除,還是不信她舍得將它剃除?
也是,六絕大師都不覺得那妖丹對她有什么害,哪怕換個人來,也只會說妖丹對她有利,更不會有人會勸她剔除了。而楚長錚知道妖丹對她現在這種狀態有利后,也會千方百計的勸她留下這妖丹的。
妖丹怕是知曉了這點,才有持無恐。
真的,自己就拿它沒有辦法了?
她瞇著眼想了大概有大半個時辰,一一思索過各種可能性,最后還真讓她尋到了一種,只是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以前覺著你無害,那倒罷了,現在你是個隱患,那我就真不能留你。”寧香蓮淡淡的說了句,“大不了,我再死一次唄,反正我命不該絕,最后還是會被送回來的。”
說了之后,妖丹一點動靜也沒有。
寧香蓮毫不猶豫的取下了自己頭上的釵,直接沖著手腕的血管處就深深的劃了下去,她這一手沒有留余地,下手就劃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可是還沒等血涌出來,皮肉迅速的就恢復了原樣,甚至連一條白線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