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之扁著嘴,委屈的將茶壺接了過來,然后在寧修之的冷眼下,乖乖離開了窗戶。
寧香蓮挑著眉,一點也不同情他:“該!”
站得這么遠,她也聽得到屋內那不大的交談聲。
寧修之道:“剛剛我在母親面前說的話都是真的。之前你有婚約,我又要報母親之仇,所以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后來,我又因義兄妹的身份,蒙蔽了自己的心。”
他這些年沒少與那些老狐貍打交道,早就練出來一付察言觀色的好本事,只是從來沒想過要把這些手段用在自己人身上,何況還一直受著義兄妹的局限。直到今天她在戶部,一邊打著眼色讓自己配合,一邊說著那些“勸”自己的話時,他敏銳地發覺,她的那一言一句都不是在做戲,而是真心實意的。
瞬間,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而他不知何時起就存在,只是被他劃為兄妹之情的那種變了質的感情瞬間就涌了上來,讓他無法再逃避。
“是的,瑛瑛,我心悅你。”
是的,我心悅你。
寧香蓮笑了,她相信這一句簡單而又直白的話,足夠打開瑛姐兒心扉。
果不然,她聽到了瑛姐兒的哭聲,還有壓得極低含糊不清的埋怨聲,以及最后一句清亮:“我給你三息時間反悔,若是你再不改口,這輩子你別想再有后悔的機會。不,不準反悔……”
寧香蓮沒有再聽下去,小兒女們的情事,她只要等著他們來告訴她結果就好了,其它的,就這樣吧。
他們十年里經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接下來的事有她,她必定會讓他們達成心愿,并且把他們的婚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大概一刻鐘后,寧修之過來了,她抬手攔住了他的解釋:“等王爺回來,再選日子。”
寧修之一怔,慌亂不安在寧香蓮寬容的笑容里,變得輕松了起來:“謝王妃。”
楚長錚從宮里回來時,手里拿著兩道圣旨,依舊是一道給寧修之的,一道是給楚月瑛的。給寧修之的那道,正順帝不疼不癢的對于他的一個小過錯斥責了幾句,然后明降暗升,調了個職位;而給楚月瑛的那道,則是對她之前自請和親的行為大加贊賞,并且對于和親換人之事對她的影響給了些補償。
仁壽宮里,太后摔了她最喜歡的佛手玉,“什么,寧修之和楚月瑛訂了親。”為什么以前都沒有消息,就在她準備給寧修之賜婚的時候,就突然傳了出來?
還有,皇上今天為什么會突然給寧修之和楚月瑛各下了一道圣旨?
若說這其中沒有蹊蹺,她是不信的。
只明,正順帝為了以防萬一,做的準備功夫都很周全,不管是寧修之在戶部接的那道旨意,還是王府的那道沒有宣讀的圣旨,除了當事人和去宣旨的人外,沒有人知曉。
太后自然不會想到,正順帝不顧他帝王的顏面,做出朝令夕改的事來。
“查,看是誰往外透露了風聲?”太后陰沉著臉,微瞇的眼眸之中掠過了一絲暗色。
管事嬤嬤接下命令,還沒開始徹查,守門的小宮人匆匆進來稟報:“太后,楚美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