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看不清。
殷音眉宇蹙起，帶著一絲憂慮。
淮安村身在半山腰，如果雨再下，很可能會發生山體滑坡。但愿這雨能盡快停。
葉家沒有書房，沒有書桌，葉呈念和葉呈辭寫作業，用的也只是一張木桌子，兩張凳子。
燈泡吊在屋頂上，撒下點點暖橘色的光，范圍并不廣。
燈光下，兩個少年坐在凳子上，桌上放著一張寫滿了的卷子，一個少年拿著筆，筆在桌上落在一條直直的陰影。他低聲說著什么，筆時不時在卷子上寫著什么。
另一個少年側頭傾聽，神色專注，偶爾眉頭微蹙，會開口問兩句，得到解答后又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氣氛，很是和諧。
“轟隆”，一道閃電破開了漆黑的天空，帶來一瞬間讓人心悸的光明，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雷聲。
葉呈念嚇了一跳，筆掉落在卷子上，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外面。
殷音走進來，道：“太暗了，今晚不要再學了，對眼睛不好，都去睡覺吧。”
兩人點頭，葉呈辭合上卷子，拿上筆放好。葉呈念將桌子和凳子搬到了角落。
……
夜半，雨辛苦在下，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睡夢中的葉呈辭忽覺得有什么東西砸在他身上，疼得厲害。臉上，帶來一絲絲的涼意，沒多久，涼意又帶來幾分冷。
葉呈辭痛覺神經靈敏，他是被痛醒的。
他捂著臉，看到自己身上，被子上濕噠噠一片，抬頭，有水從屋檐的縫隙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砸落。
抬眼看去，不止是床這邊，整個屋子都漏水了，地上濕噠噠一片。
葉呈辭扭頭看睡得香甜的葉呈念，伸手扶額，推了推：“哥，醒醒，屋子漏雨，不能睡了。”
葉呈念迷迷糊糊醒過來，下意識抹了下臉，摸到了一臉水跡。
“念念，辭辭開下門……”敲門聲透過，隱隱約約傳來。
葉呈念下床，穿上鞋，打開了門。
殷音披著一件外衣在門外，門打開，看到正在下小雨的屋子，以及屋內兩個濕漉漉又茫然的崽。
“還真漏雨了，快出來。”
……
小小的屋子里，燭光在床頭搖曳，灑上一片柔和的光。
葉呈念盤腿坐床上，披著被子。
殷音一手拿著藥膏，用另一只手的指腹抹了下藥膏，輕輕涂在葉呈辭的臉上。
小少年清俊的臉被雨水砸得青青紫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打了。
葉呈辭不僅痛覺，味覺神經比常人敏感10倍，肌膚的反應也很敏感。
殷音一不小心涂得重了些，葉呈辭倒吸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又氣急敗壞：“媽，你輕點。”
“知道啦。別擔心，媽已經在研究了，到時給你治一些藥，吃了就不會那么痛了。”
葉呈辭撇了撇嘴，面上不置可否，實則不相信。
“今晚你們就在這里睡吧。”殷音打開藥箱，把藥膏放上去，又找了一張折疊小床出來。
簡陋的葉家，兩室一廳，葉呈念和葉呈辭住的屋子，客廳，都“下小雨”了，母子三人只能擠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