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這一路上,大概是因為太晚了吧,沒有看到一個人,而最里邊何權達的收押室也沒人站守。
她拿鑰匙開門進去,打開了屋里的燈。
當看到何權達的樣子,時棲想她要動手,他們大概也看不出來。
已經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何權達,被突來的亮光刺得瞇起眼睛。
他等看清來的是個沒穿制服的女孩,哧笑的講:“怎么,以為脫下那層皮,就可以用刑訊逼供了是嗎?”
時棲拉張凳子坐他對面,把槍放桌上。
何權達看到槍,笑得更囂張。“別來唬老子,老子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貨的下落!”
“死太輕松了。”時棲淡漠的說著,從袋子里拿出槍,修長白皙的手指,靈巧的將零件一個個缷下來。
冰冷的房間一陣詭異的安靜,只有“咔噠咔噠”的拆卸聲音。
它們一下一下,清脆利落,如在心房上跳舞,在彈奏美妙的樂章。
何權達看了會兒,憤怒的錘桌子,使得那些零部件跳起來。“少他們裝神弄鬼!沒事就給我滾蛋,別打擾老子休息!”
時棲臉不改色。她按著自己的節奏,把最后一個零件拆完,就拍拍手,仿佛剝完一袋花生似的。
她靠著椅背,看被自己激努的何權達。“你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沒太大差別。但你兒子老婆和小情人呢?”
“去你佬佬的,我就不信你們敢動他們!”
“我們不敢,那些被你劫了貨的仇家,我想他們肯定敢。”時棲坐起身,雙手盤桌上,饒有興趣的看他。“禿鷲,我想你應該明白,這次抓的那些人,只是你仇家的小打手。他們不在海城,抓起來也很麻煩,尤其是我們還沒他們什么證據。”
何權達聽到這瞪圓眼,本就滿臉橫肉的他,更是兇神惡煞的有些嚇人。
時棲淡漠的笑了下。“覺得他們很安全?”
“哼,已經到這地步,也不怕再多條罪名。”何權達不屑講:“老子以前沒混出個名堂來之前,沒少干綁架勒索,你以為我不會把他們安頓好嗎?”
“綁架……”
時棲聽到這個詞,心里略頓。
何權達說到這里有些得意。“你們大概都不知道吧?老子就是這海城長大的,不然怎么會一來就找傅家?”
“都綁架過什么人?”
“你真當我傻啊?沒有受害者和實證,老子說什么你都只能當故事聽。”
時棲瞧他得意的樣,傾身湊近他,低聲講:“幸福街54號,這地址熟嗎?”
這是他老婆孩子住的地方。
何權達看如蛇蝎一般的女人,瞬間收起笑,森冷的望著她。
時棲笑了下,往后退,靠回椅上。“一個地址換一個地址,成交嗎?”
“你敢!”
“我敢。”
“來人,來人!”
何權達掙扎起來,弄得手銬鐺鐺響。
時棲悠閑自在坐著,看他面紅耳赤的發憤。
他喊得很大聲,在封閉性的房間里,震得耳朵痛。
忍了會兒的時棲,皺著眉講:“別喊了,我們串通一氣的。”
何權達猛得雙手砸桌上,想掐死她。
時棲看跳得老高,落一地的零件。踹了下桌腳,帶著椅子往后移,輕松躲開他活動范圍有限的雙手。
鬧了一通的何權達,看沒人進來又掐不到她,只得憤怒的咬牙瞪她。“你們會保護他們嗎?!”
“不會。”
“你個狗娘養的……!”
時棲在他掀翻桌子時,退開椅子,站起來。“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用你家人的地址換那批貨的地址。”
“我怎么知道他們是安全的!”
“你剛才不是很自信嗎?”
“不行,你們必須確保他們安全!”
“我能保證的是,我知道的這個地址,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時棲看了下時間。“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
她說完沒再管他,撿起地上的槍管彈簧,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