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懷疑……”
燕蘅微微點頭,“查一下我自殺那天誰進過我的屋里。”
她的確是有割腕,但也確實沒劃那么深,從小習醫,又在玄門長大,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如今回想起來,自己那天割腕躺下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確實蹊蹺得很。
她懷疑在她躺下之后又有人進了屋,在她腕上加了一刀,想要置她于死地。
會不會是顧容頃的人呢?
他應該非常不希望燕家與太子結親,不過若是連一個將死之人也要算計,那還真是夠喪心病狂的。
拂冬從小就跟著她,攬春雖是她回京后才跟著她的,但她心思單純,不會是她們,燕窈性子烈,但也不至于做這種事,燕華更不可能,至于二叔二嬸,他們估計還真不敢。
可能的不過就只有兩個答案,顧容頃或是燕萍。
拂冬點了點頭,這事本來就有蹊蹺,前幾日就留了個心眼兒,如今倒是方便查了。
東院的人已經撤走了,估計是她大哥撤的,要從這院子出去很容易,但大門卻是出不去的,為了不引人注意,燕蘅最后還是選擇了從后院鉆出去。
天氣嚴寒,街上行人寥寥,但此刻界京城有一個地方卻是熱鬧非凡。
望江樓內外烏壓壓的人頭一片,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盡是些嘈雜的人聲。
人群中最醒目的地方站著一位藍衣書生,徐徐的搖著胸前的折扇,一幅蘭竹雙清圖映入眼簾。
只見那人侃侃而談,講得繪聲繪色,一會兒折扇拍手,一會兒醒木敲桌。
這人便是京城最有名的說書先生,李知許。
“……那旅人被鬼纏上,死了也不自知,還跑去那旅店投宿,話說那時……”言猶未盡,忽而話鋒一轉,徐徐道,“咱們京城要有喜事了。”
“什么喜事?”臺下看客紛紛附和到。
李知許捋了捋他那不存在的胡子,道:“咱們太子殿下要娶太子妃了!”
“有這事?我怎沒聽說?”
“當然,這事瞞得緊,我也是才聽說。”李知許刷的一聲把折扇一合,“你們可知太子妃是誰?”
“是誰?”
他們之前倒是聽說先皇后給太子定了一門親,是燕大將軍的小妹燕蘅。
不過燕大將軍這么寶貝他小妹,怎么可能讓她嫁給人做寡婦,想來不能真是她。
李知許又刷的一聲展開折扇,趁熱打鐵,笑瞇瞇道,“各位看官為在下捧個場,留個茶水錢怎么樣?”
臺下的人不樂意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就是,莫不是糊弄我們,我可聽說太子都快不行了。”
“就是,就是。”
“噓——”李知許食指置于唇前,叫他們安靜下來,“這話你們可不能亂說,叫上頭的人聽到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此話一出,臺下的人果然不敢多言,畢竟這可是皇家的事,私下說說便也作罷,除了臺上那個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誰還敢將這種事擺在明面兒上講。
“那你倒是說說這太子妃到底是誰。”有人問到。
“我今兒累了,欲聽詳情。”
啪——
只見他手持醒木拍了拍桌,才接著道:“請聽下回分說。”
語畢,不顧眾人深深哀求,李知許便搖著扇子慢悠悠的朝樓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