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此刻早已擠滿了人,讓原本就被爐子熏得暖烘烘的屋子變得愈發熱起來。
太后在床上半坐著,皇后正喂著藥,喂完藥后,又替她擦了擦嘴角,“母后得當心身體才是,其他的事不必如此操勞。”
這話要從別人嘴里說出去,恐怕就是嫌太后管的太多、太寬,但從李知曉嘴里說出去,那就是真真兒的關心。
“哀家這是老了。”太后說道,“哪還能管什么是啊,這后宮的事有你操心,哀家也放心,皇上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
“母后這是哪里話。”李知曉帶著她那和善的笑容說道,“能為母后和皇上分憂才是臣妾的福分。”
“你也不能光顧著操持后宮嬪妃們的事,皇上這次出宮又是帶著蘇貴妃去的吧?”
太后之意不言而喻。
蘇貴妃自進宮以來就分外得寵,如今都生了兩個女兒了,依舊盛寵不衰,當年寵冠六宮的宸妃都沒這么厲害,其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皇后向來性子軟糯,什么都不爭不搶,這樣下去遲早會吃虧。
她說這話倒也不怕蘇貴妃那兩個孩子聽見。
但此言一出,屋內的氣氛明顯變得緊張起來。
“臣妾知道。”李知曉道,“皇上帶著蘇貴妃去自有他的考量。”
“你知道便好。”太后嘆了一口氣,“哀家是管不住他了,如今哀家病了,他也不知道回來。”
李知曉知道太后還是掛念皇上的,笑了笑說道:“皇上不是替您祈福去了么。”
太后看著李知曉,明白她的心思,知她是在安慰自己。
雖說皇上宮中嬪妃眾多,但像皇后這么孝順的人沒幾個,前皇后也算一個,可惜她走的早,李知曉倒是同前皇后很像,思及此處,太后看李知曉的目光變得愈發柔和起來。
“由他去,愛怎么樣怎么樣。”太后道。
氣氛又變得緩和起來,太后又拉著幾個皇子殿下說起了家話,中間似想到什么,又往外看了看,問道:“寧兒怎么沒來?”
李知曉笑了笑,“皇上這幾日不在宮中,寧兒正幫著處理政事,得空就來。”
“處理政務?他身子也不好,得注意休息。”
屋內正說著,顧危寧便趕了過來,行至宮門,恰好遇見同萬公公一起趕來的燕蘅。
萬公公長得還算高大,燕蘅小巧玲瓏的跟在她身側有些吃力,一個不查撞上了正巧停下來的顧危寧,突然就怔住了,上一世她進宮的時候顧危寧并不在。
“哎呀!”萬公公輕叫了聲。
“太子殿下恕罪。”說著有忙拉著燕蘅行禮。
“不必了。”顧危寧問道,“你就是蘅姑娘?”
燕蘅點了點頭,她的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因剛才走的太急,還是撞倒了人羞的,抑或是兩者都有,顧危寧忍俊不禁,“我見過你,前天晚上。”
聞言,燕蘅微微睜大眼睛,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平靜,“前天晚上?前天晚上我一直在家,并未見過殿下,殿下許是記錯了?”
“本太子記性好得很。”
原本只有三分肯定,如今倒是有**分了。他本以為還要費些神才能找到那個人,倒不想今日就遇見了,她的聲音很特別,他不會記錯。
燕蘅笑了笑,沒打算繼續與他爭辯,一旁的萬公公笑得燦爛,“原來殿下認識蘅姑娘啊。”
顧危寧沒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