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找到醫治的辦法,那這話說出去定不會有人相信,但若找到了,那就沒人敢不信了。
老夫人當晚親自進宮面圣,與他說了這事,皇上聽了將信將疑,允了燕蘅明日朝堂面圣的請求。
第二日東邊山頭升起一抹太陽,朝堂上眾官為著九皇子和燕蘅這事鬧的沸沸揚揚。
莊嚴肅穆的朝堂之上,今日卻有一伙子人像那市井小民一般爭辯吵罵著,往日里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臣們此刻與那些地痞流氓相比就差動手拉扯了。
“皇上,九皇子向來少與人接觸,不可能認識蘅姑娘,就算花朝節那日他們在上水亭外見了面,那也必然只是偶遇,巧合啊!”司空大人義正言辭道。
隨即又有好幾個人站出來附議,顧朝辭雖不再朝中任值,沒什么實權,但卻很受皇上寵愛,這一點眾多大臣都知道,自然也愿意為皇上“著想”。
顧年確實是寵愛顧朝辭的,但他們不知道,顧年并沒有多喜歡他,他寵顧朝辭,不過是想將對先后,對顧危寧的虧欠彌補到他身上。
一個傳言,一幅畫,讓顧朝辭和燕蘅二人陷入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幫他們說話的終究是少數。
“不認識?偶遇?巧合?笑話,九皇子宮中的那幅畫可是九皇子親手畫的,這還能有假?就算之前他們不認識,那也不代表如今也不認識,九皇子藏著蘅姑娘的畫,說明什么?你會無緣無故藏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姑娘的畫在家中?”一道粗糲的聲音在朝堂上滔滔不絕,一個個反問將之前附議的眾人問的啞口無言。
剛被詔回京封了鎮國公的項陽早在昨日就聽到了傳言,這事既然牽扯到燕家,他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九皇子的品行誰不知道,但這蘅姑娘……”項陽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她可是向來有幾分將門之女的驕縱名聲在外,做出多出格的事都是有可能的,九皇子可能一時被鬼迷了心竅,但那蘅姑娘未必就無辜了。”
這個說法顯然更容易叫人接受,之前那些附議司空大人的如今又紛紛向著項陽附和了。
“九皇子定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
“那蘅姑娘確實驕縱。”
燕宸不再京中,燕長束又想來不怎么管他的這個侄女,項陽自然以為沒人替燕蘅說話。
但他卻是想錯了燕長束,燕蘅好歹也是自家侄女,怎么就能讓他說了壞名聲的話?
項陽這般的不將他放在眼里,就不怕他寫些話本子諷刺嘲笑他?京城百姓可最愛看這些了。
“鎮國公常年在邊關守著,怎么剛一回京就聽蘅兒驕縱了?”燕長束眉眼不善,“你這般胡言亂語,也無怪乎當初徐老太醫之女死活不肯嫁與你。”
舊事重提,要么兩方都難堪,要么一方尷尬,如今的情況顯然是后者,項陽此刻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來。
誰都知道項陽當初因為這件事記恨上了燕家,如今再說之前那話,即便是真的,也難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堂堂鎮國公,做出這般事來確實是很不體面。
“燕大人。”這時候一開始彈劾顧朝辭和燕蘅二人的沈顯又開了口,“我知道你愛護侄女兒,可這件事情你不該避嫌么?”
“怎么就不避嫌了?我只是陳述觀點,又不干擾皇上的判斷。”燕長束道。
說這話時他將目光看向了皇上,但顧年并未有任何表示。
老夫人昨兒晚上不是說大概不會有事了么?燕長束心中生疑。
幾人吵得不可開交,幾方說的都是有理有據,誰也不甘落后。
這時,一直再看戲沒開口說話的,剛被任命太傅的傅韞開了口,“如果九皇子與那蘅姑娘是清白的,那這事便沒什么可爭辯的,如果他們真是兩情相悅,那為何不成全他們?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回一樁婚。”
聽了這話沈顯又開了口,“傅大人有所不知,這蘅姑娘和太子殿下是有婚約的。”
沈顯以為此話一出傅韞必然無話可說,卻不想他又問了句,“他們可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