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桑原佑晃已經隱退了,但有時在需要幫忙的時候,還是會前去。畢竟日本的法醫人數,不足兩百人,十分的稀少。
忙碌是常有的事,許多職業都是如此。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疏忽了自己的家人,造下了無法彌補的錯誤。也讓女兒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
充滿關心的話語,但得到回應的,卻是冰冷敷衍的“恩”、“哦”。
“您當時有打電話聯系他們嗎?”
網友有兩千人,聯系人卻只有四位,這是一種回避。
在現實中,人際關系不順或被排擠的話,就會躲在網上,難以進行真正的溝通。
在一個群聊中,不時能看見“避孕藥”、“旅館”等字眼。大概率是為了配合這個群,隨便說的話,為了引起呼應、共鳴。至少單看女孩的面相,并不像這么隨意的人。
“不良組”是群聊的名字,也就是“不良少年組織”的簡稱。
“打過了,都是無法接聽的狀態。”說完后,桑原佑晃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青海川棠點點頭,又將注意力轉到了社交主頁上,希望能從中發現什么。
未優喜歡畫畫,那么在她的畫作中,或許會發現什么,畢竟一個人的畫作是可以反映她內心情緒的存在。
有的畫作,更像是畫者情感的寄托。
加密的相冊中,放著許許多多的鉛筆畫,看得出基礎力不錯。
“我家未優,從小就很有才華,不像我。”
桑原佑晃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驕傲。
“無一例外,這些都是人物圖。而且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沒有眼睛。但是最新一張的畫作,卻加上了眼睛,是您女兒的自畫像。我想,她最近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說完之后,青海川棠看向了他,“能看一下你們的短信聊天記錄嗎?”
桑原佑晃沒有猶豫,馬上掏出手機遞給了對方。
那名叫“青海川棠”的側寫師,他自然是有所耳聞的。
兩人的短信對話,不像是溝通,更像是命令。父親的文字通常在2至4行,而女兒回復的十分簡單,基本上不超過五個字。
最后的短信有些奇怪,難得出現了三行。語氣、長度都與其他有所不同,就好像有人代替了她一樣。
“高柳浩章......這個孩子,您認識嗎?”
未優的四個聯系人中,其中有一個就是他。而且在未優所發的動態中,有一條還特意艾特了對方,并打上了“三百日紀念”、“情侶手鏈”、“鬼團”的標簽。
圖片是兩只手握在一起,各自都戴著一條星星手鏈。
桑原佑晃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他是未優唯一帶回過家里的孩子。那時,我就已經發現他倆手上的情侶手鏈了,但并沒有多說什么。雖然無意中,我看見了他口袋中露出的煙盒,但我總覺得,那孩子并不像壞人,所以就由著他倆了。”
“那您知道鬼團嗎?”
桑原佑晃搖搖頭。
正當他準備開口說些什么時,突然電話鈴響了。
是一位警察打來的,因為人手不夠,拜托他前去幫忙堅定尸體。這讓桑原佑晃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是自己的女兒,另一方則是自己放不下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