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的燭火下,通體烏黑的匕首折射著暗光,上面雕刻著龍首,龍眼上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紅石。
玄塵瑟瑟發抖的坐在那里,手扶在桌面上。她相信死亡信徒一定能察覺到她在害怕,她也猜到他想要做什么。而那種無法形容的劇痛就在刀尖扎進鱗片時開始了。
“快住手……”在剜掉一片鱗后,玄塵痛的低呼起來。
“你的鱗片很美。”他撬起一片鱗后戲謔的夸贊說。“我明白,你很痛,那你……求我停下來……”
沉默讓死亡信徒感到很失望,他撫摸著玄塵的臉頰說。“你可真倔強,你要明白生存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有的時候低頭認錯不是壞事。”
隨著一次又一次剜心之痛,玄塵的手已經是血流不止。她半昏迷的靠在椅背上,幾乎快暈厥了。啪嗒一聲,他把匕首扔在桌子上。玄塵緩緩睜開滿是淚水的眼睛,身體虛弱無力的沉進椅子。她的手扶在血泊里,剝落鱗片那里露出一片白紅的皮肉。
死亡信徒拿起一只勺子遞給她,玄塵用另一只手艱難的吃起來,沒有任何味道,只有臉上滑落的淚水流到嘴里,發出一種苦澀的咸味兒。
“我今天派人搜查了回音閣。”他收起匕首,坐回到對面。
“找到想要的了嗎?”玄塵虛弱的問。
“沒什么有價值的,就是例行搜查。不過我覺得空手而歸很失禮,所以我抓了你的云雀,特意做了這盤熏肉。”
“你這個瘋子。”玄塵把勺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背也跟著火燒火燎的痛起來。她的胃突然很不舒服,她干嘔了一下,憤怒的看向死亡信徒。“用一群云雀來侮辱我,你讓我覺得惡心。”
死亡信徒露出一個冷笑,他舉起金色的酒杯,略帶得意的說。“好戲還在后頭呢,過幾天,我會宣布我們的婚約。”
玄塵一驚,她以為聽錯了。
“看樣子你受寵若驚了。”他嘲笑說。“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想到這個主意了。”
這時,他的侍從送來干凈如新的劍,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他拉出劍,銀白色的劍刃折射出鐵亮的寒光。
“你究竟殺了多少人?”玄塵問。
“很多,非常多,我有些記不清了。”他帶著一絲厭煩的口氣。“其實,我很討厭殺戮,我又別無選擇,幸運的是這場屠殺快要結束了。”
“既然你討厭,為什么還要殺死他們?他們已經是你的戰俘了,殺死手無寸鐵的士兵,你不感到愧疚嗎?”玄塵憤恨的問。
他合上劍放在桌上,轉向玄塵嚴肅的說。“我覺得你是誤會了,我殺的并不是士兵,你的父王沒有給我留下足夠的士兵。十多天,我只能選擇屠殺平民。”
玄塵騰地一下站起身,憤怒到無法控制。她抓起一支酒杯使勁的扔過去,那支杯裝著滿滿的美酒,砰的一下,砸在死亡信徒的額頭上。玄塵一愣,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扔的這么準。然后,那張帶著疤痕的臉上流下一股血,渾濁著玫紅色的酒,淌進他的衣領里。
玄塵怒火中燒,面對一個殺人犯,她無所謂死活。如果剛才不是酒杯,而是一把刀,那一定會讓她感到大快人心。
死亡信徒臉色極度難看的抹掉額頭上的血。就在他們怒目而視的時候,有個士兵慌慌張張的闖進大廳。應該是發生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人出現后死亡信徒就匆匆出去了。
玄塵緩慢的坐回去,心跳劇烈的她感到無比后怕,扔酒杯的手還在顫抖。如果不是有人進來,那個魔鬼肯定會報復她的。
桌上忽然閃起一束鐵亮的光,死亡信徒走的很匆忙,他竟然忘記拿走自己的劍,空曠的大廳里只剩下玄塵一個人。玄塵不做聲的走過去,在她的頭腦里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刷的一聲,她拔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