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白法嚴肅起來。“我們的神王阿多摩耶要親臨審判,你的所作所為都將逃不出神王的法眼,神王會對你施展讀心術。”
“讀心術?”
白法十指交叉垂在腿上,即使在這樣的話題里語調仍然很優雅。“只有修為很高的半神才可以進入到別人的意識里,神王會進入你的腦海里看到你的記憶,領會你的想法。”白法憂慮的望向她,語氣低沉了些。“但過程會讓你感到頭痛欲裂。如果你反抗它,或許會被疼痛折磨的發瘋。”
玄塵忽然想起一個人,那天晚上戴著兜帽的神秘人,他可能就是在對玄星施展讀心術。而且死亡信徒讓那人探聽她的下落,神秘人都答對了。
“不過,你別擔心。”他繼續說。“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被讀心術折磨的發瘋,只能說施展法術的人故意折磨才會發瘋。神王不會那么做,阿多摩耶是法力最強大的半神。”
“那你會讀心術嗎?”玄塵疑惑的問。
“不,這是一種很古老的神力,需要很高修為才能做的到。”他說,又變得聲色俱厲。“天眼被毀掉是件很嚴重的事,嚴重到當時驚動了整個重云巔。所以,神王要親自審判你。因為你是第一個潛入禁地的凡人,還在里面殺死了一個半神。這件事的嚴重程度遠超出你的想象……”
“我會怎么樣?”玄塵打了一個哆嗦。
“極有可能是……死刑。”
這讓玄塵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她之前忽略了這些罪名其實有多么可怕,殺死一名半神,闖入禁地,破壞半神族的天眼。不論在是什么地方都會面臨最嚴酷的判決。玄塵只希望是半神弄錯了,而殺人的另有他人。
“神王也許能幫你修復記憶。”白法說。“只有你想起一切才會找到真相,也只有這個辦法能證實你的話。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因為在神王的眼中,謊言是隱藏不住的。”
“我沒有撒謊。”玄塵激動的拍打著床。緊接著她哼了一聲,全身的骨頭斷裂一般疼痛。玄塵無力的瞇著眼睛,捂著胸口嘶啞的說。“如果我去過禁地,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記得。從懸崖掉下來后怎么活下來的我都不知道,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錯了。”
“失憶并不能幫你逃脫罪名,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幫助你。我只負責看守和訊問你。”白法語調很平緩。“我個人認為你是個真誠的凡人女孩。但是你必須受到審判,如果你的記憶恢復不了,那么很有可能真的會被處死。”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闖入他們的房間。伴隨著那個人進來,噼里啪啦的摔進來好多厚重的古書。一個年輕的半神滿臉通紅低下頭,手忙腳亂的開始撿起書。柔長的頭發垂在臉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他跟白法一樣,是銀發,有一雙清澈的灰眼睛。看上去很青澀,穿的袍子沒有白法那般精致。
“很抱歉,我不知故意的。他們說在禁地里找到一個人,他們讓您過去……”他慌張的拾起書,看到玄塵,立刻閉嘴了。
白法站起身,冷淡的掃了一眼,聲音帶著不悅的責備他。“塔由哈,我說過多少次,把你的頭發扎起來,你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女人。”
“對不起,我忘記了。”塔由哈連忙道歉。
白法和塔由哈走后,玄塵一直心神不寧,她無法相信真的活了二百多年,也不相信自己會殺死一個半神。她連劍都不會用,又怎么可能殺死一個有法力的半神呢?而白法提到的記憶混淆,她覺得經歷的不可能是幻象,那些回憶太真實了。玄塵躺在床上,凝視著手上整齊的鱗片,難以撫平內心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