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蠟燭。”阿多摩耶抬起纖細的眉眼,凝視著里面的黑色蠟燭。
湖畔旁,半神們開始竊竊私語。
“就在這個凡人女孩的身上,同時帶著驅魔蠟燭和龍骨匕首。”白法重復的強調說。“可她的記憶混淆了,沒辦法知道是從哪里得來的。”
玄塵驚呆的站在湖邊,她想告訴神王那是尤隱送給她的,可話到嘴邊又吞回去了。跟半神解釋這件事也不能阻止這場突如其來的審判。更讓玄塵感到奇怪的是,阿多摩耶在窺探她內心時,竟然沒有看到尤隱送給她驅魔蠟燭的那一幕。
當白法拿著兩件物品退回來的時候,玄塵忍不住小聲的問白法。“我能看看它嗎?”
“恐怕不行。”白法搖搖頭,將兩件東西交給塔由哈。
“在禁地里,還有一個活下來的半神。”老半神說。“他就在天眼旁,請神王用讀心術……”
“我們不能用在一個無罪的半神身上。”白法震驚的反駁說。“老法典里提到過,絕對不能用在無罪之人身上。更何況他已經瘋了……”
“他是唯一活下來的半神。”老半神轉向阿多摩耶,請求說。“神王,懇請您能再次施展這個女孩是如何殺死半神的,用那把可怕的龍骨匕首。”
圍繞著湖水安靜至極,阿多摩耶撫摸著順從的小鹿,平靜的同意了。
不久以后,石階下傳來怪笑。一個蓬頭垢面的半神被帶上來,他傻笑著去拉白法的衣服,被人拖回去的時候又傷心的哭泣起來。
“在破壞天眼的時候,法力損毀了凡人女孩的記憶和他的神智,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也沒有辦法讓他恢復正常。”老半神解釋說。
“他的記憶也有可能會出問題。”白法說。
“白法,你不想所有人遭受苦難,你是監守人里最善良的半神。”阿多摩耶說。“或許他真的看見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恕我愚昧。”白法歉意的垂下眼睛。
阿多摩耶將蒼白的手放在瘋半神的額頭上,嗤嗤傻笑聲瞬間變成了哀嚎。在讀心術的折磨下,他痛苦的扭曲著五官。玄塵轉向另一邊,她驚的渾身直冒冷汗,那種疼痛她也曾經歷過。她能想象到那些頭腦里傳來的問話,根本不需要神王親口去問。片刻后,折磨停止了。那人無力的躺在地上,縮在一起,渾身顫抖。
“他沒有流血?”玄塵意外的問白法。
“一般都不會比你嚴重。”白法回答。
阿多摩耶目光很沉靜,她慢慢的踱步走回湖中。最后,她波瀾不驚的看向躺在地上的瘋子說。“他的記憶很完整,在天眼被破壞之前。”阿多摩耶將冰冷的目光落向玄塵,帶著一種威脅的敵意。“他看見你將匕首刺入天眼,他也看見你是怎么殘害另一個半神的。”
玄塵張開嘴想要辯解,她忽然意識到不知道如何去辯解這件事,她都不能確認自己到底是做過還是沒做過。玄塵試圖求助白法,然而,白法也如同其他半神一樣,冷漠的沒有任何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