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能夠停止,我們都會選擇此刻的寧靜。”涅凡繞過馬車,帶著泛白的倦容。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玄塵意外的問。
涅凡坐到身邊,拎著一袋松子酪,飄出一股濃香的味道。“我知道異族總來聚會,于是我想過來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在。”
“你也知道?”
“月魂族的領地,很多人都盯著呢。”
“君王會議怎么樣?”
“整整一個下午,把我弄得頭昏腦漲。”他疲倦的說。
涅凡打開袋子,玄塵先搶走了一塊。她晚上也沒吃東西,這會兒正餓的渾身發虛。涅凡又灌了一杯梅子酒。他們坐在馬車上,簡單的吃起晚餐。
勇士正在點燃篝火。
變涼的夜風吹過,玄塵裹著涅凡為她披上的斗篷。她哆嗦了一下,玄武的夜晚總是讓人感覺冷到骨頭。
“君王說了什么?”玄塵問。
“奇怪的是君王整個下午都沒有說話,奎尼也沒來,她把權力交給了大導師和御前長老們討論對策。”涅凡嘴巴鼓鼓囊囊的說。
“我看見奎尼了,還有他的新執行長赤努伽。”玄塵忽然說。“奎尼讓赤努伽挑選月魂族的人,他說不準許隊伍里存在混血。”
“混血……”涅凡緊蹙眉頭。“月塔軍團很少有混血,因為異族人或者蛇人也不愿意跟我們通婚,尤其是異族人。”
“可這不代表兩個種族的男人和女人不會產生感情。你不也喜歡過一個異族女人嗎?”玄塵激動的說。
涅凡抿了她一眼,躲避玄塵審視的目光說。“我們最后沒在一起,如果我和異族人結婚,那我們的孩子將被月塔所歧視,可能永遠要住在望水鎮,或者是更遠的地方。”
“那我們呢?”玄塵驚的不能自已。“我也不是月魂族,我是個凡人。如果我們在一起,那我們也要遭到歧視嗎?”
“那我正好向沙旬長老申請卸任執行長。”他把最后一塊塞進嘴里,看向遠處的篝火。“其實我并不擔心我們的未來,我不在乎那些陳腔濫調。我擔心的是過幾天進入封印山,二百多年以來,月魂族沒有踏入過那片死亡之地。但很多跡象表明,封印又在變得虛弱。月塔派我們進去的目的就是查看那道封印,它究竟是怎么了。如果真的虛弱了,我們接下來必須要想辦法不讓死亡蔓延到整個結界。不能重蹈覆轍,不能像曾經的那場浩劫。”
“或許,我們也可以再次封印它。”玄塵說。“如果白法真的沒有死,他是最強大的半神,他一定有辦法再次封印它。”
“白法拿走魔晶時,他提到過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沒說,當時太混亂了,我一心想要天鹿獸的心。”玄塵回憶說。“他說有人讓他這么做,他們為了徹底的控制他,給他種上了魔眼。”
“你有沒有想過白法進來,也許就是為了揭開封印。”
“那我不就是萬惡之源?”玄塵錯愕的說。
“封印遲早要揭開。”涅凡緩和了語氣,他望向玄塵,帶著平靜的神情說。“就像二百多年前,我們終究還是要面對。那塊魔晶雖然法力強大,可它也沒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一陣歡笑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長十子和小魚在悠揚的歌聲中從樹下走向篝火,兩個人邁著緩慢的舞步,依偎在一起。不遠處的陰影里,黑老鼠靠在米眉的懷中坐在溪邊,他們看上去很奇怪,但是又十分和諧。
涅凡放在酒杯,扔掉了手里的空袋子。他轉過臉,在淡紅色的火光里凝視著玄塵,梅子酒讓他的目光變得很迷離。
“那我們也應該享受……現在……”他傾身而來,想要親吻。
玄塵舉起碩大的樹枝,擋在他們之前。接著,那邊傳來涅凡不耐煩的聲音。“把這些討厭的樹枝送給長十子。”
“看起來長十子喜歡小魚,也許他自己都沒發覺。”玄塵放下樹枝,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長十子被之前的感情傷的很深,說不定哪天他又會逃離這段感情。”
“說的也是。”玄塵嘆了一口氣。“之前那個女人死了幾天,他就開始跟小魚在一起了。要我說,不是他命運不好,而是因為他從來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我不打算讓長十子去封印山,我想自私一次,讓他能替我們活的更久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