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達官貴人也這樣吃?”有人奇道。
“對,我跑開封那邊的時候見過,好像叫什么金水樓吧,每到冬天就有這樣的吃法。”另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見聞,“看起來生意特別好,有時候還有人專門在外頭排隊等著哩!”
食物永遠是最好的溝通橋梁,話題聊開了,眾人很快忘記有個生面孔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起了跑船見聞。
蘇輅方向感不好,記性卻挺好,聽著他們閑聊,輕輕松松便勾勒出中牟縣的水路情況。
中牟縣有幾條河道能走、有多少貨物往來,沒有人比這些船工們更清楚。
等金剛割好肉回來,氣氛更融洽了,蘇輅跟他們打聽什么他們就說什么。
要不是見他年紀還小,這些人連船工們可以上哪找樂子都差點說禿嚕了,還是個年長的船工及時止住了這種話題!
蘇輅也不嫌棄沒什么調料,邊吃邊套船工話,一頓飯下來把中牟縣的大概情況了解完了。
他那用處極大的金手指固然可以查到不少關于中牟縣的資料,可有些東西還是實地看看、實地問問才能切實了解清楚。
一千年過去了,黃河估計都改道好幾回,這邊的河流走向、地質情況等等可能都和后世不一樣!
蘇輅吃飽喝足,走出船工吃飯的地方,卻見一群身著低品官服的人從縣里走了出來。
為首的顯然是縣主簿,年紀約莫三十多歲,瞧著一身正氣。
蘇輅過來前跟人打聽過,這主簿姓范,與范仲淹有親戚關系。
聽說范仲淹在家鄉建立義莊,買良田千畝供給學校用度,為范家族人創造了義務教育條件,范家子弟個個都能讀書。
這不,成效已經逐漸出來了,范家人這就來這個富得流油的地方當上了主簿。
蘇輅無緣見到范仲淹,不過心里對范仲淹這位大佬還是很敬重的。他瞅著范主簿像是來接自己的,便領著金剛迎上前去,笑著與范主簿打招呼。
范主簿見蘇輅穿著尋常衣物,眉頭皺了皺。可蘇輅如今是他的上官,他不好逾越,只得恭敬地說道:“見過府尊。”
范主簿一開口,蘇輅就曉得這是個正經人。
蘇輅平的目光轉在范主簿背后那一行人身上,掃視一圈,見眾人神色各異,知道肯定有人面服心不服,也沒放在心上。
“范主簿不必多禮。”
蘇輅從從容容地與范主簿交流起來,很快得知范主簿是聽人說小翠帶著人搬東西去后衙,才知道他已經到了。
范主簿說道:“府尊理應提前說一聲,我們好早早來相迎。”
蘇輅說道:“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何必這么勞師動眾。”
跟在范主簿身后的孫縣尉撇撇嘴,仿佛對蘇輅的話很不以為意。
孫縣尉與范主簿搭檔挺久,還以為上任縣令走了,總算該范主簿上去了,結果空降來一個半大小子!
毛都沒長齊呢,就學人當官來了,也不知家中找了多少人走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