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一口洪鐘,敲打的周小山如夢初醒,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習慣性的把帶兵打仗,當成了一種經營,而忘記了自己前來熱河打鬼子的初衷!
戰場本來就是以命相搏的血肉場,哪有只占便宜不吃虧的事情,他猛的站起來,對著常德勝一鞠躬。
“謝謝常先生,受教了。”
一點就透,常德勝恨不得這小子,現在就加入紅軍,這家伙智勇雙全,假以時日,絕對是一員大將。
兩人回到破廟,再次回憶了提審張超幾個偽滿警察的記錄,南滿鐵路警察,雖然是退役日軍,但是這幫人并沒有裝備重火力。
無非也就是輕機槍和三八大蓋。
“明天我帶人,去進一步摸清楚敵情,你再去城里轉轉,我怕偽警察兩個頭頭消失了,日本人會有所察覺。”
“好,我讓震河跟羅亮帶人跟你一起去。”
常德勝身經百戰的指揮員氣度,在此時暴露無遺,周小山甚至有種錯覺,這人在對戰場掌控和應變力,遠在他之上。
他對周小山和盤托出了攻打承德的戰術構想。
周小山除了補充一些細節,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甚至通過剿匪,太原城門事件,他也把特務營戰術風格,了解了個底朝天。
鄭春華幾個人連夜,把張超和他家里住的幾個偽警察一起,帶給了張浩圖看。
他們看得出來,張浩圖很震撼。
可是這個人,依舊非常謹慎。
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油鹽不進,差點沒讓幾個年輕人吐血。
甚至何平還提出懷疑,周小山是不是判斷錯了,這不是我們的同志。
周小山覺得很奇怪,張超一家被端了,第二天城里感覺是啥事都沒發生。
那些個警察居然自己組織起來了,還是在城外執勤。
畢竟偽滿警察大部分被抽調,只剩下的守城門,是件有油水的活。
還是有警察,去了張超和張浩圖家里。
但是周小山他們做的很干凈,人是頂著槍弄到偏僻處殺的,家里一點血跡都沒有,門從里面反鎖,空空然的,像是舉家離開的樣子。
好像他們并沒有覺得奇怪,連日本人都沒有通知。
周小山干脆去找常德勝去了。
日本人正在修建的承德火車站,雖然在承德城外,可是并不遠。
說是修車站,他們也沒去修建大樓,主要還是平場地,修軌道地基。
連晚上也驅趕民工,住在城外的廟里。
這里一動槍,沒準城里的日軍都能聽見。
所以,滿鐵在這里駐扎的警察跟管理并不多,也就是一百來人。
但是這個數字非常尷尬,要想在一個半廢墟的破廟建筑內,把一百多人無聲無息,或者幾發槍聲解決掉,還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有拙劣的消音器,哪怕他們的98K不會驚動城里的人。
常德勝好像是有意露一手。
一邊拿著望遠鏡偵查,一邊給特務營軍官們討論夜襲摸爬,白天強攻的各種方案,怎么分組,行進幾條線路,對方如果有暗哨,哨位可能出現在什么地方,怎么殺敵,怎么救人,打成焦灼該怎么辦,偷襲被發覺,什么位置去伏擊對方的援軍。
連對方響槍了,也做好了預案,伏擊出城援救的日軍,趁機占領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