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兵包圍叫“水漲了”
報仇叫“拿梁子”
暗殺叫“寫臺口”;
招出口供叫“拉稀”;
被捕叫“落馬”
周小山笑著看著特務營的官兵,不急不躁,彬彬有禮,在這群實業家,大學者跟前,侃侃而談,非常欣慰,至少半年多的努力,沒有白費。
他也發現撕票,點水,好多袍哥的行話,成了后世常用的語言。
像落馬官員,誰能想得到,這個詞,跟袍哥行話一脈相承。
卓清影帶著妹妹,跟著父母,在桌邊雙手托住下巴,眨巴著眼睛,聽著特務營官兵講故事。
這丫頭對這支來自四川的軍隊,就更感興趣了。
尤其是那天早上,他們聽著這批官兵,在一個掛著車隊打頭的汽車跟前,整齊的唱著一首非常憂傷歌。
那么好聽,歌詞那么美,唱的人心里酸酸的。
跟著從北平到天津到保定,他們幾乎每天早上都會自發的去車前列隊唱。
可是他后來問齊俊,齊俊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這歌沒有命令,不能教。
好神秘啊。
其實覺得神秘的,不僅是卓清影。
當初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那么多學者,實業家,也聽見這首歌了。
連大公報的記者,劉紫曼,也當著很多人面問過這首歌,特務營的官兵,都是清一色的搖頭裝傻。
被記者逼急了的周小山當時非常忙,皮鞋壞了在找人修,一身西裝打扮系著領帶,可是下面穿了雙草鞋。
差點沒把兩人笑死。
這小子注意力都在分配三個專列的貨物跟人手,給兩美人說這是六十六師期待一路平安的一種儀式,周圍的士兵表情都是怪怪的。
逼急了說她們兩個出現了幻覺
早上時候,從來沒有唱歌。
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聽見的又不是我一個人。
你們全家才出現幻覺了。
你士兵的笑聲已經出賣你了。
劉紫曼最郁悶的是,這些兵都是在低聲的吟唱,遠了不太聽的清楚。
靠近又有人阻攔。
花了三天時間,自己好像都快偷偷記錄下一半的歌詞曲譜了,這混蛋,把那臺車,安排在打頭那個專列上了,跟遷川人士不再一起,這幫兵不唱了。
她還注意到,同樣是偷偷在做記錄的卓清影。兩人交換情報才發現,都記下的上半首。
下半首兩人唯一能記得的是一杯敬遠方,一杯敬故鄉,還有什么清醒的人,最荒唐。
于是兩人準備分工合作,爭取把下半首早日給他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