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蜀大地孕育的威武虎賁,相助山西,怎么能說禍禍,這下子,閻錫山該高興了,我還給胡宗南發了個電報,讓他好好看看,他的天下第一軍,未必可以比得上我川軍六十六師。”
聽見賀國光說我巴蜀大地,說我川軍。
不僅劉湘,在郭勛祺,潘文華一群將領,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很有認同感。
“雖說國難思良將,板蕩識誠臣,我根本不懷疑馮天魁能在抗日戰場上大放異彩,可這人能打仗不假,也能惹事啊?”
康兆民這樣評價自己的愛將,劉湘不愛聽了,你國府貪污腐化,錯漏一籮筐,有什么資格來指責為國家民族最大化保存了元氣的六十六師。
“我說你們怎么辦的事情,明明軍委會的命令是永州到漢中到寶雞乘火車去潼關,偏偏變成了六十六師徒步去潼關。”
“寶雞那邊沒調配到及時的運力,需要時間,六十六師到寶雞來不及準備,只能送二十二集團軍從寶雞乘火車到潼關。”
“不是國府在報復天魁吧?”
“絕對不是,我還托鐵路上的朋友幫忙查過,其實交大現在在永州,鐵路上都是他們的學生,留守的秦國梁一查就知道什么回事。”
“國光,幫我轉告南京,六十六師補給,食物,后勤,千萬不能出什么問題!”
“為國征戰,要是六十六師這樣一支勁旅,閻錫山也不好好對待,他也不配做二戰區司令長官,該上軍事法庭!”
劉湘沒有在永州逗留,戰事緊急,他到永州參加開拔誓師的儀式已經是盡量抽出的時間,給劉紫曼交代,讓大公報全文刊發周小山給自己寫的川軍壯行的講稿,都沒讓尹昌公跟秦國梁送行,帶著賀國光,康澤跟一群將領,乘坐飛機返回重慶。
劉紫曼急急忙忙的把劉湘的講稿給了同事,跟李良,張勇一群負責設想的一起,急急忙忙乘坐一輛吉普,就開路的一二二旅追去。
打頭的卡車,搖搖晃晃開向離開永州的山坡。
周小山一顧三盼,抓在卡車門上看著永州城,從眼前消失。
后面跟隨車隊的士兵,不知道誰抓起了一把家鄉泥土,小心的揣進了衣兜,官兵們紛紛效仿。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別不復還。
一時間,不論官兵,都在低頭,抓起地上的泥土,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衣兜,回望不舍的家鄉。
告別永州這片摯愛的土地。
為了國家和民族,也許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會長眠在抗擊侵略者的戰場上,這是最后一眼眷顧這方天地。
周小山的內心再次被感動填滿,眼角有些濕潤。
依依不舍的坐上了汽車。
盡管幾天沒怎么睡覺,盡管很困,可是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全是卓清影陪伴他最后一個巡視永州城,滴翠峽,城南,城北工業區的景象。
羅家烈跟在后面,看著馮天魁也頻頻回望。
“司令,要不,讓他們唱個中**魂?”
“算了,到金陽再唱,金陽哪里的百姓,還在路邊等著送行呢,都是父母養大的,都有妻兒子女,都會思念家鄉!”
也是,六十六師這幫兵,軍餉穩定,待遇好,個個拖家帶口,還真的很難找到光棍。
這兩年永州人口暴增,工廠招募大量女工,家屬們功不可沒。
五個主力旅的士兵家屬,很大一部分都在永州。
就算是為國抗戰,誰又沒一份牽掛,誰心里沒一片柔軟的地方。
連羅家烈也放不下永州的老婆孩子,再說,四川人,在陌生人面前,總是好面子的。
至少不能在送行的金陽父老面前,丟了士氣。
周小山才不管士氣不士氣。
最后再看一眼眷戀的故鄉,眷戀的親人,怎么了?
無情未必真豪杰。
把生命都交給國家了,還不許人家哭次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