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炸的最慘的是江陰自沉的船隊。
十四條商船,只有六條到達江陰,跟民**艦一起殉葬,還有六條,路上被炸壞了動力,提前開啟自沉,最慘的兩條船,被炸彈直接命中,當場失去動力,日軍集群殺到,士兵和船員被迫跳船,船只成了靶子,被憤怒的鬼子擊沉在長江里。
這大冬天,跳船離開的船員和士兵,就算是抱著一些救生圈和木頭,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游到江岸。
虞洽卿組織船員和川軍押解的士兵,在長江上避無可避,散無可散,跳入江水也冰冷刺骨,士兵加上船員,至少犧牲了三百多人。
收到唯一的一部電臺發來的戰報,周小山心都在滴血,要不是為了掩護北上的三條船,他當時就命令沉在吳淞口了。
被鬼子飛機咬住,喚來機群盯著轟炸很殘酷。
淞滬幾十萬大軍后撤時候,損失比鏖戰三個多月還大。
那些剛從上海參軍的新兵,哪里經歷過這種血腥,哪怕在老兵的帶領下,有些淞滬傷兵舍不得馬車上裝載的物資,上海出發的七千多人,分成了八個營,五個營傷亡過半。
第二天凌晨,在太湖西岸的山區。
出擊蘇州,無錫,淞滬的部隊,大量分散返回的川軍,在黑夜里漸漸匯合,到吳興以后,就在尋找建制,他們身上除了川軍槍械,很多都多了一支日軍步槍或者輕機槍,連機槍組的副射手,身上掛滿了像鎧甲一樣的彈夾,子彈帶,子彈盒子。
牽著的馬匹,馬車,車里和馬背上,馱的滿滿當當。
每當回來一支汽車隊或者馬車隊,在回歸太湖西岸時候,都會得到熱烈的歡迎。
周小山是凌晨四點左右抵達的,一回來,炮團就開到山中峽谷不容易被轟炸的地方分散起來,至于攜帶大量黃金,銀元,日元,偽鈔的幾十輛汽車,一頭扎進了幫炮團汽車修筑的防空洞里隱藏起來。
等他把錢藏好,安排好直屬連和警衛團的兵交叉警戒。
出來時候,正好碰見輜重團回來。
跟在他身后的輜重團,還跟著66軍的軍部,得到了川軍將士一直鼓掌歡迎。
一夜沒睡的劉湘,也迎接了出來。
“天魁,干的漂亮,這次襲擊上海,打的太漂亮!“
不僅劉湘在夸贊,潘文華跟馮天魁豎起了大拇指,連陳誠也走到馮天魁前面,把手伸出來了。
“不愧是川中虎將,轉戰大江南北,縱橫沙場,對日作戰未嘗一敗。江陰的事情,我聽說了,沉了十四條日本商船為我民國海軍殉葬,嚴重打擊了日軍后勤,簡直太了不起來了!”
“哪里,陳司令在淞滬指揮十幾萬大軍,也打出了中**隊的血性,打破了鬼子三個月滅亡中國的叫囂!”
最怕聽見國府要員的表揚。
黃鼠狼跟雞拜年。
這群彎彎繞的家伙都不是好人。
馮天魁背皮都麻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國府要員,打劫上癮啊。
果然,陳誠接著來就開門見山了。
“我還聽說,你也在碼頭繳獲一個日軍軍械庫?”
“軍械庫不大,而且我們帶的汽車,馬車運力有限,實在運不了多少東西,不止我繳獲了吧,范軍長和郭軍長也繳獲了鬼子軍火庫,他們火車運輸應該更加方便!”
“我給他們發電報說了,支援我中央軍十五集團軍一個師的裝備!”
獅子大開口啊。
張口就是一個師,一個師的輕裝日械,換成大洋,也得三十萬以上。
潘文華剛想說話,陳誠眼睛看過去,他笑著嘆了一起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