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沛詩看著劉湘的眼神望過來,才鼓起勇氣開口,依照他的性格,不會在這種場合說任何一句話。
這特么什么事啊?
軍委會把編制,軍隊賞罰,當成了一種交易,川軍幾場大勝,沒有得到應由的表彰和獎勵,倒是抓住了軍委會和二處的痛腳,手里才有了跟軍委會討價還價的資本。
一旦川軍為國血戰,損失太大,失去了手中的籌碼,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作為一國的統帥部,如此作為,面對兇殘日軍,焉能不敗。
“其實66軍完全可以北調,你們不用擔心,一旦擴軍成軍團,調主力軍北上就可以了,江南依然可以保留一個種子軍團,而且委座說了,這次不讓馮天魁打自己的錢了,國府會撥發7.9口徑彈藥兩千萬發。”
好大的血本?
不僅子彈消耗如數撥發,連擴充成兵團也可以保留一半的建制在七戰區。
“辭修,你也是七戰區副司令,七戰區的指揮,你是知道怎么回事的,馮天魁參與了戰區決策,也就是說,怎么打,對手是什么樣子?該攻擊,還是該防守,該放棄還是該收復,人家都有自主權?到了五戰區,有什么啊?李宗仁也好,委員長也好,一個堅守待援的命令,就可以讓66軍被幾個師團圍攻,全軍覆滅!”
“李宗仁長官不日將趕赴七戰區,會找您和馮天魁面談,關于自主選擇戰場,對手,這些問題,都可以談!”
“這些都是其次,我最擔心是什么?”
陳誠伸出手臂。
“請甫公直言不諱!”
“你們想過沒有,天魁在山西,在太湖,打的日軍華中,華北兩個方面軍方寸大亂,寺內壽一也好,松井石根也好,兩大方面軍司令恨之入骨。如果66軍沒出現在徐州,鬼子頂多四到五個師團南北對進,但是天魁要是到了徐州,日軍至少會集中八個常設和特設師團以上,甚至更多,從連云港登陸,包括日軍航空母艦,也會停在徐州外圍,圍殲鬼子的計劃徹底流產,這仗又打成下一個淞滬!”
劉湘的語調不高,炸的陳誠滿腦子嗡嗡的,他確實沒想過,66軍一旦北上徐州,時局居然會發生這么大變化。
66軍山西,太湖,把日軍湊的哭爹喊娘。
憑借小日本那個小氣勁,一丁點損失,就可以把仇恨的尺度數值拉的滿滿。
馮天魁真要是到了徐州,番號往哪里一擺,就是豎起來的靶子,搞不好日軍南北兩線對進的師團,不管不顧的都會沖著66軍去。
要知道,人家日軍國力比中**隊強大太多,作戰戰損又小很多。
補充的速度,川軍加快十倍也趕不上人家日本人。
這些天,鬼子表面上沒有什么動靜,可是16師團已經重新出現在上海,20師團在山西開始逐步整補。
更別說江南的第6師團,第6師團等等精銳常設師團,一邊對我南京軍民進行屠殺,一邊在調集兵員,裝備整補。
三個月時間,一般的中**隊新兵怕是剛學會列隊放槍,人家已經齊裝滿員,進行下一階段的進攻了。
日軍爭分奪秒,川軍也不敢一絲懈怠。
把訓練手冊,編撰成冊子,細節,程序,每一天的訓練內容都在里面,練兵軍官一絲不茍,新兵早晚唱著歌,斗志昂揚的要把鬼子趕出中國去,即便千百次重復動作,也不覺得煩悶。
環太湖招募的哪些新兵,短短一個月,已經開始脫胎換骨了。
看著這些新兵,劉湘也明白了,國府所謂的編制,在這烽煙四起的時候,對他這種自己養兵的軍閥,用處不大。
有多少錢,可以聚多少兵。
有多槍支軍械和訓練,才能有多少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