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夫可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他三叔被人刺殺,自己也派人刺殺過別人。
倒不至于被劉文輝一個下馬威嚇的發抖,氣急敗壞。
他手里的牌不多,鄭介民就是重要的一張。
必要時候,既可以打出來壓制川軍的氣焰,也可以拋棄賣個人情。
可是被劉文輝打一頓,這算是什么?
手里這張牌還能怎么打?
心里暗自抱怨陳誠和賀國光,把鄧錫候,潘文華,秦國梁幾個川軍大佬都帶到峨眉山腳下晾著了。
怎么不能多帶一個。
看著倚老賣老的劉文輝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親切的攬著周小山肩膀,宣布這就是自己妹夫。
一群軍閥圍著說笑。
再看著鄭介民再擔架上,被士兵抬著出了大門,后面跟著生無可戀的孫震。
陳立夫陰沉的臉上,可以滴水。
“劉主席,肆意毆打黨國大員,這恐怕不妥吧?”
“怎么,陳部長,你這個教育部長,需要指點指點西康?或者說,我消息閉塞,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成了最高法院的院長?準備拿我當曲煥章,抓起來勒索家財?”
川,滇,康三省結盟自保,這件事情敗露以后,劉文輝破罐子破摔。
他太清楚了,自己如果像王纘緒一樣,無論怎么巴結這幫人,他們依舊把自己當成奴才和錢罐!
低聲下氣,跟小媳婦一樣老實伺候這幫黨國要員也躲不過被人整的命運,還不如挺直了腰桿做會人。
至少時刻提防,不容易被人陰了。
“鄭介民是軍委會下屬的任務廳副廳長,事關軍委會的顏面!被委座派來永州公干,兩次三番被人毆打致傷,委座不會坐視不管!”
“陳部長的意思,你要告老子刁狀哦?”
“怎么,你劉主席有本事做,沒本事承擔?”
“我特么就奇了怪了,我好不容易心情好,請人吃飯,他一個命令廳副廳長,跑來問我算什么東西?口口聲聲維護的是你教育部陳部長,你兩職務不同,狼狽為奸是為什么?怪不得人家說蔣家天下陳家黨,原來軍委會的官都是你陳家人!”
蔣家天下陳家黨,這種話只能私下說。
劉文輝撕破臉跟陳立夫懟上。
哽的他能去打電話去峨眉山。
“你跟我兇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峨眉山跟委座解釋,這件事人家苦主自然會告狀!我只不過路見不平!”
他片刻也不想再這里呆了。
“小山,聽說你們電訊科電話可以打峨眉山!”
“是的!”
周小山沒有攔他,還招收讓一個電訊科看熱鬧的軍官帶他去。
他不在這里打,可以去永州大酒店,永州行政官員公署打,要告狀誰也攔不住。
眼看著陳立夫帶著隨從和中央軍的護衛上樓。
劉文輝干脆招呼他們繼續去食堂喝酒。
酒席殘了,到了食堂也沒胃口。
中午煎的中藥還沒時間吃,冷了太苦,郭汝棟干脆讓副官去吧自己中藥熱熱,一起找個小廳坐下。
“小山,認卓清影做妹妹的事情,我是認真的,我會讓人選個良辰吉日,弄上三牲貢品,在關二爺面前,跟她義結金蘭。這件事,我只能幫到你這里,恐怕陳立夫今天這么把電話一打,我就會立刻接到軍委會命令,趕往峨眉山候見委座!”
做人情,劉文輝的目的還是要周小山記住人情。
周小山在四川名氣很大。
拉著一幫實業家,為抗戰仗義疏財,義薄云天。
他相信自己投資肯定會有回報的時候。
“大恩不言謝,劉主席的心意,小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