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了。”許秋遞過U盤,解釋了一句:“這周我合成了四種Y系列受體材料,每種產量一克左右,現在正在讓莫文琳幫忙做器件。”
“……辛苦了,辛苦了!”魏興思眉毛一挑,聽懂了許秋的暗示。
他就是搞有機光伏材料合成出身的,也在組會上看到過許秋設計的合成路線,哪里不知道一周合成出四種材料的難度,首先必須要高強度的進行合成實驗,其次中途還不能有任何實驗失敗,運氣和實力缺一不可。
正常來講,把這四種材料合成出來就是兩周的工作量,而在這種高強度的實驗下,許秋居然還把《焦耳》文章寫了出來,讓他不得不佩服。
魏興思不由的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當時出國留學深造,差不多也是許秋現在這個狀態,一門心思撲在科研上,恨不得把一分鐘當做兩分鐘用,一天有48個小時。
當然,兩人的具體環境不同,那個時候的魏興思,之所以那么努力,有課題組導師PUSH方面的因素,有自身對科研感興趣方面的因素,也有一個人獨處異國他鄉的原因,在那個互聯網不發達的年代,一個人在國外進入課題組,除了做實驗,也沒其他什么娛樂項目了。
國內科研圈里,戴“青千”帽子回國的,比較少是躺著回來的,大多數都是曾經的肝帝,多多少少手里有點東西的。
因為他們出了國,在國外沒有人脈,沒有資源,想要出頭,想要留在國外長期工作,必須要有真本事的,也必須要比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更加優秀才行。
這個世界上不論是在哪里,想要突破突破階層的限制,都是卷上去的。
歸根結底,資源是有限的,我拿到了你就沒了,那資源最后給誰來拿呢,只能靠競爭PK一下。
不過,當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們就會發現,大多數底層人的努力都是性價比非常低的,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意義的。
當人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可能反而不卷了。
假定有A、B、C三個人,一共分4單位的資源,最努力的那個拿2資源,其他的兩個人拿1資源。
最開始A的努力程度是2,記為2勞動,B、C是1勞動,A拿2資源,B、C拿1資源,大家都是付出1勞動,收獲1資源,勞動的回報比都是100%。
現在某一天,突然卷起來了,B也想拿2資源,那怎么辦呢?
他發奮圖強,執行3勞動策略,A、C不變,仍然是2勞動和1勞動,結果A、B、C付出的勞動分別是2、3、1,收獲的資源是1、2、1,勞動的回報比是50%、66.6%、100%,勞動過量溢出。
A一看,我不服,B你3是吧,那我4。
于是,勞動進一步溢出,回報比降低為50%、33.3%、100%。
再之后,B直接5勞動,然后猝死了。
最后,只剩下了A,他勝利了。
至于C呢,C被優化(淘汰)了。
在這個模型下,資源總量是不變的,代表著蛋糕大小是不變的。
也就是說,只有實現科技進步,技術突破,能把蛋糕做大的努力,才是有意義的。
而對于大多數行業來說,蛋糕大小是固定的,當勞動量溢出,人們卷來卷去,最終就是眾人拼個頭破血流,結果發現沒有一個是贏家,或者就像養蠱一樣,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其他人都被卷死了。
這便是為什么像歐洲、漂亮國底層的一大批人,他們選擇了放棄向上突破階層,安于當下的一個原因,就是看明白了,內卷是沒有出路的,不如當一個咸魚。
當然,他們這樣做,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他們的國家已經步入發達國家行列,可以利用金融手段或者科技壟斷,來收割全球欠發達國家的韭菜,以此提高自身公民的社會福利。
國內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因此很多人認識到了內卷的問題,也不得不去卷,燃燒青春去996,以求博取一個不錯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