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林若虛一下子驚醒過來,眼前卻是自己的屋子。
他滿頭大汗,仔細檢查了一下,卻是全身都無礙。
我……怎么會回來?
我沒死?
林若虛有些迷茫了。
他顧不得穿衣物,急匆匆地推門而出。
烏云密布,遮掩大日,雖然有一縷縷微弱的陽光灑落下來,但根本不足以驅趕地面的詭物。
后院上,壯漢正滿頭大汗地打著拳。
明玉站在一側,正仔細凝視壯漢剛正的拳術。
察覺到林若虛走了出來,明玉微微扭頭,朝著他點了點頭,以示問好。
這壯漢沒事?
可是昨晚我明明看見這門口有一地血泊!
他低下頭,看著腳下,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這門口竟是格外干凈,哪來的什么血泊滿地?
難道真的是一場夢?
林若虛不由地心生懷疑。
可是這個夢也太真了吧?
只見壯漢將拳術緩緩收展,粗著嗓子對明玉喊道:“我說小道士,你師傅到底在干什么,一直不見我?”
“這陰云不散,遮天蔽日,如此下去,不出五日,百鬼之中必然會出“邪階”詭物。”
“屆時,可不是兩枚明王大符能夠鎮守得住的。”
明玉顯然一大早受了不少壯漢的苦,無奈說道:“師傅一直專心研學符箓,對這些瑣碎之事不放心上,便是我去求了好些次,他都會轉眼就忘的……”
話未說完,那一直緊閉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許是房門許久沒有打開,大片的塵埃上下飛舞起來,一縷光亮照入其中,緊接著一道蒼老的怒罵陡然響起。
“你這個孽徒!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在外人面前就是這么編排為師么?”
只是聽到這聲音,林若虛當即是渾身一震,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并無其他,而是因為這聲音極為陌生,根本不是第一夜聽到的那道蒼老聲音。
所以那一夜的老者是誰?
這座道觀難道還有第三個人?
只見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道人從屋內走出,他穿著老舊的青色道袍,雖然年紀極大,但精神奕奕,筋骨極好。
壯漢上下打量著老道人,忽而沉聲說道:“你就是青龍觀的玄螭道人?”
老道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壯漢,詫異道:“你聽說過老道?”
“青龍觀玄螭道人符道造詣名滿天下,老子自然是省得。”壯漢話音一轉,繼續說道:“只是青龍觀沒了你的坐鎮,第二日便被詭物屠戮一空,滿觀的詭仙盡數被剝皮致死,端是可憐。”
對于壯漢的話,老道人并不憤怒,而是盯著壯漢,頗有興趣地問道:“你是何人?”
“老子不過是個會些拳腳的詭仙罷了,若論修為,自然比不得玄螭道長了,根本不值一提。”壯漢咧嘴,嘿嘿笑道:“老子叫黎鴻。”
“黎瘋子?”玄螭語氣一凝,盯著壯漢的表情帶著幾分古怪。
“原來聽說過老子的名號,那極好了。”壯漢嘿嘿一笑,開門見山說道:“方才我在這里說得,你應當是聽說了,這陰云,必須得散。”
玄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道:“你又不是鎮陰司中人,管這等閑事作甚?”
黎鴻冷笑道:“待得鎮陰司反應過來,可就晚了。這金瀾山脈上下村落數十座,攏共人數蓋余十萬之多,若是盡數成了這只邪階詭物的血食,朝廷問責起來,縱然你我非鎮陰司校尉,但你我都難逃其咎!”
轉而他眼眸一轉,忽然詭異笑道:“還是說,這陰云是你的手筆?莫非玄螭道長在私下偷練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