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
夜色陰沉,月色如紗。
門窗緊閉。
林若虛低伏在地上,四肢微微弓起,撐著身子,腰部微微隆起,整個姿勢好似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一般。
隨著呼吸,那胸腔有節律地上下起伏著,整個房間里響起“呼呼”的微微風聲。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姿勢,卻調動了整個身軀的全部氣力,感受著隨著呼吸調順,那脊柱正緩緩錯動而致使的劇痛,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滴落在地。
噓...
終于,他再也堅持不住,撐著身體的胳膊陡然一軟,“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他沒有立馬坐起身子,而是徑直趴在地上,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那眼中充斥著深深的恐懼。
疼!
太疼了!
這種借虎息緩緩調整脊柱的方式可并非溫水煮青蛙,三十三塊脊柱的微微錯動,時刻伴隨的疼痛,幾乎要將林若虛疼暈過去。
難怪小豆丁看自己的眼神怪異,難道是覺得自己一定會中途退出?
林若虛嘴角微掀,蒼白的臉上突兀地閃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幾無生機的長寧村自己都能逃出來,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再來!
歇息了片刻,他再次爬了起來,開始了自虐式的修煉。
......
“什么?你將《魁虎六式》給他了?”老者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不復平日的平淡,瞪著眼睛,錯愕地盯著小豆丁。
小豆丁站在板凳上,手里持著一支古樸符筆,正認真地給一個紙人點著眼睛,隨口回道:“不過是一招術法罷了,給了就給了。”
聽聞此言,老者更是急了,連忙站了起來,急切地跑到了小豆丁面前,小聲說道:“老祖宗,我的老祖宗啊,那可是《魁虎六式》,雖然缺了下半闕,但依舊是李家的高深術法,我們自己的人都還沒學,你就交給了個外人?”
小豆丁點在一半的符筆突然停了下來,斜著眼睛瞥著老者,冷笑道:“高深術法?你也知道是高深術法?這書我都借回來半旬了,也不見你們誰有這毅力修煉,一個個半途而廢,好好的機緣放在面前,也不見你們有誰抓緊,難道還讓李家看了笑話?”
“若是這孑然一身的小娃娃有所成,我看你這老臉放在哪里?”
看到老祖宗這副冰冷的神情,老者頓時被嚇得滿臉冷汗,低頭不敢再多說話。
看著老者這噤若寒蟬的神色,小豆丁嘆了口氣,明亮烏黑的眼中有些昏暗,低聲說道:“我們楊家現如今越來越不及李家,他李家少年自小開始開龍脊,整整十個寒暑歲月,不知吃了多少苦,才能練成《魁虎六式》這般強勁的術法。”
“因為這套術法,打磨意志,他李家年輕一輩層出不窮,每代必有詭仙出世,相比之下,我們楊家實在是不夠看了,致使我楊家現如今只剩下我們這幾個茍延殘喘的老家伙了。”
“但是,只要我不死,李家想要取代我楊家,總要被杠掉幾塊牙齒的。”
“不就是《魁虎六式》嗎?本家人找不到,那便找外家人!”
“今日那個少年,便是開始,楊云戰!”
小豆丁聲音陡然一厲,清脆童稚的聲音中滿是正經。
老者身體一緊,旋即便耳畔便傳來了充斥著凜然殺意的聲音。
“你給我盯著,若那少年沒有練成《魁虎六式》,便給我殺了他,取回術法典籍!”
“是!”老者沉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