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虛這兩日整天混跡在客棧,通過這些來自四面八方詭仙們的只言片語,著實是分析出不少魏國的情況。
魏國境內,太一道庭猶若巍峨泰山,立于眾多宗門之頂,無其他宗門能與之比肩。
這天南劍宮,便是魏國為數不多實力略遜于太一道庭的宗門之一。
據說其門下弟子精于劍術,不僅平日里精修劍術,就連那晉升的詭術,也大多數是輔于劍術而成。
若論及劍術,就算是太一道庭,也是萬萬不及的。
因修劍術,天南劍宮門下弟子一般殺氣凜然,性格也以沖動為多,一言不合,便是大打出手。
是以往往無人敢隨便冒充天南劍宮之人,唯恐被正主發現,當作宵小之輩隨手斬了。
林若虛順著眾人目光望去,只見那緩慢轉動的輪子中央刻著一柄斷劍紋徽,紋徽周遭裹挾著淡淡的光輝,使人可以看得清楚。
“確是天南劍宮的紋徽!”一個頗有見識的詭仙微微點了點頭。
所有人齊刷刷朝那人看去。
那人只好無奈說道:“家父有幸見過天南劍宮的車架,確實是這種紋徽。”
“這紋徽上施了術法,可以照得通明,讓人一眼望見,一如天南劍宮的霸道,這意思也很明顯,警示路人。”
“攔路者,死!”
“令尊又是何人?”一個兩腰胯刀的刀客凝視著他,眼神中帶著怪異,突然問道。
“家父謝廣仁,這位兄臺,你大抵是聽說過的吧?”那人微笑著道。
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看著那人的眼神突然間變了,那感覺猶如鄉下孩子進了城里,看到城里首富的孩子,眼中全然是羨慕與嫉妒。
幾乎是同時,有人當即驚呼出聲。
“謝廣仁?京都十二巨室之一的謝家?你是謝乾坤?”
雖說短短一個月時間,這靈棗村已經聚集了十數萬年輕詭仙,但大多數都是修為淺薄,又沒有銀子支持修煉的矮矬窮,希望走波狗屎運一飛沖天成為太一道庭弟子。
畢竟這靈棗村幾個客棧的說書先生,整天沒日沒夜地說某某走了狗屎運的家伙入了太一道庭某某長老山主的法眼,被攬入門下,從此一飛沖天,迎娶山主女兒,進一步繼承山主道承,踏上人生巔峰。
這話說得多了,便起了洗腦的作用。
要知道,弱者往往都會幻想。
“原來諸位還聽說過某的名號?”那人微微一笑,笑得有些矜持,嘴角含蓄,但眼底不可避免地略帶幾分囂張。
“天南劍宮的少主,巨室謝家的謝乾坤……距離試煉開始還有五日,這些大人物竟都已經開始現身了?”
“如此看來,這一百零八個名額已經少了兩個,我……太難了!”
“我進入道庭的機會又少了一分!”
……
聽著眾人紛雜悲觀的議論,謝乾坤嘴角勾起一抹鄙夷,他目光緩緩掃過,那嘴角的鄙夷愈盛,忽然間,眼睛一頓,停在了那位方才發問的刀客身上。
這刀客死死地盯著謝乾坤,雙手不知何時竟已經悄然握在腰間的雙刀上,察覺到了謝乾坤的目光,原本緊握刀柄的雙手緩緩松開,驀然間轉身離去。
“有意思……”
謝乾坤盯著那轉瞬間消失在人群中的刀客背影,嘴里輕輕嘀咕了一句,忽然間覺得后背猶如利劍刺來,一種雞皮疙瘩般的可怕窺伺感悄然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