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琬這番舉動的深意,不僅廳內的群臣察覺到了,就連孫翊也了然于胸。
眼前這位叫劉琬的當初噴過孫氏眾兄弟,咒他們早死,就這一點,孫翊對他的觀感就很差。
如今他又做出這番舉動,更讓孫翊心中對其好感欠奉。
看到劉琬那不斷加快的步伐,知道劉琬深意的孫翊卻一副淡定的樣子。
劉琬還是太天真了,他根本不知道在他雙腳踏入廳中的那瞬間,就已經等于踏入了孫翊為其準備的甕中。
今天就讓自己的臣子,噴死這個憨憨。
劉琬看著自己不斷接近,孫翊反而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中不免有點羞惱。
自己是天子使者,這孫翊是把自己當做伶人嗎?
看自己一會到了他面前,他是否還能這么對待自己。
就在劉琬即將到達孫翊身前時,此時劉琬身后出現了一位士人,他指著劉琬高聲怒斥道,
“呔,劉伯玉,今日你是為天子來,還是為那曹賊來!”
劉琬聽了此語后大驚,他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了那位江東臣子。
這位臣子的言語,是直接把他架在了火上烤呀。
他若是不作出正面回應,別說以使者之尊讓孫翊向他行禮了,恐怕被孫翊拖出去直接烹了都有可能。
因為這位江東臣子的話,是公開質疑他使者身份的正統性!
太過分了,自己都還沒開始宣布詔命,怎么就開始不滿要針對他了。
一年沒來,江東已經變得如此險惡了嗎?
首先出場的正是虞翻,他的這句話直接點燃了劉琬,劉琬心中激憤之下,只得轉身過來對其作出回應。
“足下何人?”劉琬的聲音頗為不屑。
要是只是無名之輩,他就以狂悖無禮直接駁斥他。
虞翻微抬腦袋,倨傲的說道,“吾乃會稽功曹虞翻虞仲翔是也。”
虞翻倨傲的神色就像是說,現在我夠資格了吧。
聽到公開質疑他的人是虞翻,劉琬臉色頓時慎重起來。
這可是江東為數不多的名士,他的名聲就是在中原也頗為響亮。
但是劉琬也不是不學無術之輩,他略微思索一番后就說道,“仲翔此言大謬。”
“曹公奉迎天子,重立漢家宗廟,建新都,撫萬民,如此之人,汝如何能用賊一字污蔑之。”
“況且曹公自奉迎天子之后,天子愛重其忠心,命其為司空、錄尚書事,執掌朝政匡弼幼主。
論權勢地位曹公可比伊尹,論與天子親密曹公可比周公。
天子、曹公之間君臣無隙,又何分為天子來,為曹公來乎?”
“莫非仲翔久居南土,不識中原局勢,被小人誆騙,故有此語乎?”
劉琬的話將虞翻的質疑給駁斥了個干凈,而且在最后,他還嘲諷虞翻因為居于南方孤陋寡聞,所以才會說出這番昏話。
豈不料虞翻在聽了劉琬的駁斥之后,不怒反笑。
他向前幾步,對著劉琬厲聲喝問道,“吾雖處于南州偏僻之處,但也聽聞了天子授董將軍衣帶詔誅殺曹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