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恩,你猜我知道這些事,是哪個大戶做得嗎?”
張凌又回首對張允戲謔道,“張東曹,這時你猜猜,我是來做什么的?”
張凌一身黑衣,身姿挺拔,腰間又跨著一把寬大的鐵刀,配上他此刻那洞悉一切的神情,顯得其精神卓揚。
張凌此刻的表現,已經將他的來意展露無遺。
他就是來數張氏之罪,并且逮捕張允回校事府審問的。
徹底明了了張凌來意的張允,臉上一開始浮現驚慌之色。
張氏以往做得那些事,要是都被抖出來,他有十顆腦袋都不夠被砍的。
但很快的,他鎮定了下來。
張凌看到張允的神色恢復了鎮定,他笑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些事已經過去的太久了,所以就算被吾等校事知曉,也缺乏證據。
你張氏畢竟是名門望族,在吳縣根深蒂固,與眾多士族交好,沒有鐵一般的證據,也難以將你張氏連根拔起?”
自己的想法被拆穿,張允也不辯解,反正他現在無論張凌說什么,都不會搭理他。
這時候多說多錯。
張凌又道,“你們這些高門望族平日里高高在上,對我這樣庶民出身的人,自然是瞧不起。
因為你們已經高貴慣了,在你們心里,覺得我們只是螻蟻而已。”
想起一路南下遭遇的種種,那些所謂的高門、那些所謂的名士,他本來除了一個弟弟之外,還有一個妹妹的,可是........
張凌字子鳴,這是他父母為其取的,以前在鄉里他張家也是一富裕家庭。
但因為那天災,因為那**,還因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對他們這些螻蟻的漠視與踐踏,他張鳴家破人亡了!
“你想的沒錯,張氏、陳氏、陸氏、全氏等士族之間同氣連枝,盤根錯節,沒有鐵一般的證據,的確是很難辦。”
說到這里,張凌抽出了腰間的刀,見張凌抽刀,張澤急忙上前護住了張允。
張澤并讓家中的私兵,將張凌給團團圍了起來。
張凌被圍,臉上一點懼色都無,他對著張允說道,
“不過有一句話我今日想對你說。
就算是螻蟻也可以推翻百年大樹,只要他身后站著權力。”
張凌的這句話讓張允臉色突變,他方才一直以為這是谷利趁吳侯不在吳縣,所以私下搞出來的事。
但張凌的這句話讓他想到,如果不是谷利私自的呢?
難道是?
這時張凌舉刀向張允,他對著張允說道,“汝家還有一樁罪責未宣布。”
說完后,張鳴轉刀向自身心腹之處插去,鋒利的長刀很快洞穿了他的身體。
劇烈的疼痛片刻間襲擊了他的大腦。
但是他還是憑借著最后一絲清醒,將手中長刀抽出扔向張允處,同時大喊道,
“今日殺吳侯使者者,張氏也!”
張凌用盡全身力氣大喊的聲音,很快向外傳了出去。
張凌現在所在不是在廳內,而是離大門口近在咫尺的庭院中!
這聲大喊讓圍住張凌的一眾人等大驚失色,
這聲大喊讓守在門外的數十校事,即刻推開了張府大門。
這時在門外的不僅僅有數十校事,還有一些圍觀的百姓!
剎那間,門里門外,門內驚懼,門外嘩然。
下一刻,數十校事紛紛抽刀,怒目直指張氏一眾人,
這時,張允已經嚇的跌坐在地。
……
張凌早已倒在地上,從他傷口處正在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很快染紅了他身下的這處地面。
在臨死前,張凌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
他想道:公道不在人心,它就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