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谷利得到的情報來說,張允的確沒有主動參與謀刺孫策。
但他是事先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可是他并沒有將這件上報。
張允不是主謀,但他是同謀。
張允此刻終于明白了谷利背后的孫翊,他想要的是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
但是謀刺孫策四個字絕對不能沾上。
一旦他張允親筆寫上此書,不但許多世家會因此覆滅,他張氏一定也會全族盡滅!
那樣他心中的最后一點希望都沒了。
張允激動地道,“我沒有做過此事,我絕對不會寫此認罪書,哪怕是死。”
張允的反應在谷利的意料之中,他說了一句話,讓此刻的張允徹底安定了下來。
“聽說你的幼子張溫現在在惲家?”
張允激動的神色轉為懼怕。
“你們這些世家的性子我太了解了。
你知道此劫你張允,乃至于你張家上下中的成年男性定然都免不了一死。
但你想到,你還有個聲名遐邇的幼子張溫。”
“你不想牽連其他家族,是想著他們念著往日的情分,讓他們在君侯面前為張溫求情,念其年幼,饒其一命。”
“聽說你很喜歡這個幼子,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他活下來了,那你的香火就可以延續。
也許在將來,憑借他一人之力,或許可以再度復興你張家?”
“這一點,是叫存亡斷續吧。”
“存亡斷續,古今大義,但如果你的幼子張溫撐不到,別人為他求情的那一天呢?”
“就在方才,我已經命人前去毗陵了。”
谷利的最后一句話,擊碎了張允此刻心中最大的念想。
他感覺自身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的這個人看穿,他感受到了恐懼。
察言觀色是谷利的天賦技能,張允的神色變幻被他捕捉在眼里。
他湊近張允耳邊輕輕說道,“來日方長,我有的是機會對付其他世家。
但你幼子的命可就只有一條,若你能乖乖按我說的做,我可保張溫一命。”
“否則的話,我必讓你張氏滿門斷絕。”
張允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眼神中滿是恨意,同時還有抹殺不去的懼意。
在此刻,谷利將手中白紙拿到張允身前,他說道,“寫嗎?”
...
谷利拿著寫滿字跡的罪狀出了刑房。
出來后,谷利對著門外的校事說道,“每日一刑,不可斷絕。”
守衛的校事們驚詫,都尉不是都拿到想要的東西了嗎,怎么還要用刑。
谷利回想著他所知的張氏的罪狀,想起那一個個因為張氏慘死的無辜百姓,他心中的情緒激蕩起來。
“凌虐吾民者,即吾生死之敵。”這是孫翊說的話。
“此等人渣,對他客氣什么?”這是谷利此刻說的話。
說完后,谷利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