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呢?”
“布下這個局的人,是梅麗莎。她不僅僅是收集到了《無字法典》情報那么簡單,她還讓血族的始祖派人去抓了海盜王的女兒。”艾登緩緩說道,“一個普通人,要怎么才請得動圣徒級別往上的的血族始祖辦事?哪怕是我接觸過的圣徒,也沒法像梅麗莎那樣,這么信手拈來地拿出權柄相關的情報,要說她對權柄的力量一竅不通,怎么說也不太現實吧。總之她要從這座監獄里將你劫走,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她沒有這么做。”
“那為什么呢?”梅麗菲利亞用出考題的語氣問道。
“我只能猜測這也是你的意志,畢竟自己配合進監獄的也是你,梅麗莎也一直自稱是你的忠實信徒。”艾登聳了聳肩,“雖然我覺得她肯定沒這么簡單。”
“那你覺得她其實是什么?”
“我……”艾登稍稍猶豫了一下,交出了自己的答卷,“我其實懷疑她根本就是你的分身。她說話的風格,有時候跟你真的很像。這一次,她布這個局的方式,也讓我隱約有種和你下棋的感覺。你連骰子的點數都能操縱,每次和你玩游戲的時候,我都感覺你刻意控制了勝率,然后觀察我能不能憑運氣和判斷贏下來。”
艾登曾在無名女巫的日記里讀到過“**”支配者用自己的意志侵蝕無名女巫的事情,阿比蓋爾猜測那是“**”權柄的力量。而“智慧”的權柄,也能輕易奪取他人的身體。
艾登覺得以梅麗菲利亞的能力,要制造一個分身應該不是難事。
“所以你這次來是來跟我確認這一點的?”梅麗菲利亞問道。
“我這一次完成了你們給的課題,想讓你跟我說幾句實話應該不過分吧?”艾登攤手。
梅麗菲利亞稍稍睜大眼睛,少有地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怎么不過分?拿到‘秩序’的唯一權柄,最大的受益人明明是你,正常來說應該是你跟我頂禮膜拜一下吧?”
“至始至終,我都只是在你安排好的棋盤上走動,這是你期望的結果啊。”艾登絲毫沒有退讓,“我想以梅麗莎自己的能力,想從海盜手里奪走《無字法典》應該不是什么難事。這權柄,其實早就已經落到了你們手里了。梅麗莎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將食物扔出去,然后讓我像寵物一樣跑過去叼走罷了,而她說這都是為了取悅你……”
“所以?”
“對于努力表演的寵物,你不覺得應該給點獎勵嗎?”艾登攤開手。
“哎呀呀,你什么時候變成臉皮這么厚的人了?”梅麗菲利亞笑了出來,“這不是連自尊都不要了?”
“我的自尊和體面早就被你踏碎了。”艾登搖了搖頭,“我一直以你的看守者自居,異端審判局也堅信你已經被收容了。但直到親自深入了權柄的世界,我才發現神的權能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囚犯。我們一直努力地想把接觸到的神明控制起來,監管起來,但現在看來……在你的眼中,這大概很可笑吧?”
“那倒不是,其實我覺得你以前所說的神的原罪論很有意思,只是,現實就是現實,想要收容一名支配者……倒不是說凡人絕無可能做到,只是,不會這么容易罷了。”梅麗菲利亞臉上露出了隨和的笑容,“雖然說著自尊心被踏碎了,但你除了嘆兩口氣,好像也沒多失落嘛,居然還跑過來跟我確認想法?”
“凡人面對神明就不要想著講究體面,這是你教我的道理啊。”艾登平靜地說道,然后補上一句,“雖然是用脫衣撲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