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嫁冢。”
“不好聽。”
“好聽!”女孩揚起白嫩的脖子,略帶生氣道,“如果不是它,剛才躺地上的就是你!”
“什么意思?”
“嫁冢,簡單明了,把厄運短暫性嫁接到他人身上。”
蘇野“噌”的一下起身,失態道:“也就是說,該死的人應該是我,老板娘被我害了?!”
“對吖。”
女孩點頭,“這鈴鐺推演不出兇手,只能暫時性避免厄運。”
蘇野目瞪口呆。
“怎么...還不信?”女孩舔了舔嘴角的奶油。
“信!我信!但老板娘是無辜的啊!她不能因為我被——”
蘇野捏著拳頭,渾身顫抖,心中燃起一股負罪感。
女孩點了點頭,圍著蘇野邊轉邊說:“......嫁冢一響,必有厄難,即便不是老板娘,也會是別人,這劫躲不掉的。”
“可這劫因我而起!”
“你就那么想死?”女孩停下腳步,噙著一抹淺笑,伸出小手,勾了勾手指,“成全你咯,把鈴鐺還給我。”
“我不!”
蘇野電打般將手塞進口袋,說:
“抱歉,最近我攤上麻煩了,就像你說的那樣,有人在害我。
短短幾天,我經歷了這輩子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詭異,驚悚,恐怖,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內心。
我是個正常人,會害怕,也會膽小,但...從不懦弱。
說來慚愧,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誰,雖然有個懷疑對象,但事情遠比想象的麻煩。
我需要它,嫁冢。
起初我以為你那些話只是鬧著玩,不懂事。現在看,你不是一般的小孩,確切點說...你不像個小孩。”
女孩正好在咽冰淇淋,被這話忽的嗆到了,猛地低頭咳起來,小臉憋的通紅,過了好一陣才順過氣兒,臉上還留著余的,紅撲撲的煞是好看。眼睛里因為咳嗽染了層水光,眼波流轉斜睨著他,受了委屈后習慣性微微嘟著嘴,沒好氣的說:
“人家本來就不是小孩子!”
“還有...emmm,這個嫁冢必須要我在附近才能有效果,否則它就是個普通的掛墜。”
“這樣啊......”
蘇野為難的低下頭,想了想,“你看這樣行不,我每天白天會出來一會,那時候你陪著我,其他時間我在家里。你就幫我這一個月,我也沒什么錢給你,一個月后,我給你免費當兩個月苦工,成么?”
“啊嗚......”
小女孩心滿意足的將最后一口冰淇淋吞下,借著溫柔的陽光,慢慢的抬起頭,身體微微前傾,一縷發絲從角落了下來,松松的搭在肩上,修飾著好看的側臉,
“你不需要給我當苦工,因為...你早晚會死。”
“......”
這回,女孩的話蘇野再沒半分聽玩笑的意思,他蹲下身子,矮女孩一頭,揚起一抹俏皮的微笑:
“有它,有你,我死不了...你好,我叫蘇野。”
“嗯嗯~~不錯,這回有禮貌了。”女孩露出八顆整齊潔白的牙齒,抬手放在蘇野肩膀上,一副大佬模樣拍了拍,笑吟吟道:
“柒瞳。”
江邊,風微涼。
蘇野忍不住停下腳步,張開胳膊,閉著眼睛去偷聽著潮水的秘密,煩躁奇跡般被治愈。
睜開眼,
街邊的燈光是最悅目的染料,江面被染成深色的絲絨,泛著柔和的金光。
便利店人來人往,門頭的小鈴鐺被撞的叮鈴當啷停不下來。
拐角的老街坊已經支起了燒烤推,還未營業就坐了許多人,也不著急,各自閑聊著。
他認識這老板,興許還能混幾串腰子。
說不上為什么,蘇野非常喜歡這種人間煙火,只覺得每個毛孔在這一刻都被熨燙著,它們不再緊張,無憂無慮。
“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