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野沒反應過來,差點脫口“你怎么有我的照片”,頓了一下,正色道,“你怎么偷拍蘇野那么多照片?”
唐凝低下頭,沉默不語。
這是蘇野頭一次距離她那么近。
她雖然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絕美容貌,但五官精致,辨識度極高,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種女人,她不驚艷,但也傾城,而唐凝恰好就屬于這種極少數以獨特氣質攝人心魂的女子。
“你不需要知道,我累了,你回吧。”
蘇野沒說話,推開門,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墻之隔,他決定晚上先將這個屋子的秘密窺探完。
可剛躺床上,大腿被什么東西膈了一下,蘇野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斷成兩瓣的鈴鐺。
與此同時,
川都步行街,
一個女孩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目光呆滯。
手中斷裂的鈴鐺扣入掌心,白皙的肌膚被劃破,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還記得幾十年以前,她也是一路這樣扶著墻一路丟了魂。那時候也是天氣熱起來,可是墻永遠都那么涼,手貼上去,連骨頭都是冰的,伸不直。
越是嘈雜的地方,心越安靜。
順著步行街走到拐角,那些聲音比車流兩側的樹木退的還要快,好像就那么一瞬,耳邊突然安靜了起來。
柒瞳靠在墻邊喘了喘氣,她甚至已經聽不到自己喘氣時候發出的聲音,但她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在哭,哭的很壓抑,很痛苦。
她知道親人去世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感受。
好像呼吸都斷了似的,是一個很親近的人,他忽然就離你遠遠的,伸手也拉不住,跪著也沒辦法求他回頭。
像一片極輕極輕的羽毛,孤獨又輕靈的飄在空寂的宇宙中,似乎離你很近,但一靠近就會被什么看不到的東西推開,最后飄的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后像一片淡淡的云,只能望到一些絲縷,連那些絲縷也仿佛是臆想一樣,你終于知道,這個人于你而言,是再也觸碰不到了。
“小柒,蹲著干嘛?”
老鏟放下肩上的麻袋,納悶道。
柒瞳抬起頭,攤開雙手。
老鏟看著滿是鮮血的雙手,顫了一下,“怎么搞得?摔破啦?走,叔帶你去包扎。”
柒瞳搖頭,眸子里零星閃爍,“蘇野,蘇野他……”
“小爺?小爺怎么了?”老鏟面色一緊,見柒瞳不語,急忙掏出手機。
“嘟嘟…”
蘇野正盯著鈴鐺發呆,被突如其來鈴聲嚇了一跳,看到是老鏟,接通電話,
“喂,鏟叔。”
老鏟還沒說話,柒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張開雙手一把搶過手機,血抹了老鏟一手。
“喂?喂?說話啊鏟叔,我是蘇野。”
聽到聲音,柒瞳再也控制不住,滾燙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泣不成聲說:
“嗚嗚,蘇野,你再也不會遇見第二個我,友情也好,金錢也罷,失去什么我都能坦然接受。但嫁冢斷裂的時候,失去你的時候,我差點沒有緩過來…
蘇野,
你在哪兒,
我好想你,
你知道我對你不僅僅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