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河東出現這么一樁笑談之外,其他地方則都相對正常,或者說,沉寂的有些不太正常了···
匈奴使團自長安出發半月余,此時也應當出了雁門,踏上了幕南草原;但匈奴人就好像是因為和親之事而脾性大變——漢室內亂爆發接近兩個月,邊關卻連一封‘匈奴似有異動’的消息都沒有傳回。
滎陽一線在淮陽郡守申屠嘉率郡兵入住,并陸續得到自長安出征的徹侯勛貴支援后,其局勢愈發趨于平穩;而淮陽守申屠嘉也以圣天子慧眼如炬,提前授予的天子節而成功鎮壓住徹侯勛貴,穩穩把守著滎陽。
上將軍周灶駐守的豐沛防線,也得到陸續從關東各地自發前往的徹侯勛貴的協助,而周灶同樣憑借著天子節,將豐沛一線的防務牢牢把控在了自己手中,沒讓趕往豐沛的徹侯勛貴搶得絲毫兵權。
如果這些方面的穩定都還算正常范疇,那夾在豐沛一線和滎陽-敖倉一線之間,由大將軍灌嬰攜關中軍近十萬駐扎的睢陽防線,則詭靜的有些反常。
根據睢陽一線回稟的軍報,以及朝堂對睢陽戰役爆發時間的預測,齊地叛軍早在五月二十日前,就應該抵達睢陽城下,最晚在二十日當天,睢陽保衛戰役就應該正式爆發。
但時間一天天過去,明日就是六月初一的朔望朝;但睢陽一線卻絲毫沒有傳回‘戰斗開始’的消息,只從二十五日開始,每日發來一封‘叛軍于睢陽城外二十里扎營,駐而不攻,似另有所圖’的軍報。
在連續五封只字不差的戰報送達之后,朝堂甚至出現了‘大將軍隱瞞戰況’的猜測!
但這種說法,也只是稍稍露了個頭,旋即消失在朝堂對戰役的諸般推演之中。
——除非大將軍灌嬰徹底決定倒向叛軍,否則,絕對不敢做出‘隱瞞戰況’的事。
也就是說,齊地叛軍確實如灌嬰所言,只在睢陽城外駐扎,然后每天享受著關中門戶的太陽,絲毫沒有攻打睢陽的意圖。
確定這件事之后,朝堂便也同長安城一般,逐漸陷入詭異的沉寂;而昨日自簫關送入關中的一封軍報,則徹底讓長安朝堂陷入寂靜之中。
——代王劉恒,因其王太子死于長安,故起兵于北,意欲質問長安為何害死太子?
原本對此次諸侯叛亂持樂觀態度的朝堂,一時之間陷入無以復加的驚懼之中!
——簫關,函谷關,乃關中北、東門戶!
自漢室立,國朝還從未面臨關中兩個方向都受到叛亂者進逼的狀況!
更讓朝堂憂心忡忡的是:代國地處漢匈邊界,代王起兵近逼關中,便意味著邊墻防線,將出現一段長達數百里的防守漏洞!
且先不提齊、代叛軍與長安中央的斗爭結果如何,光是代軍南下這一點,就可能使得漢室本就捉襟見肘的北方防線陷入混亂!
代王起兵的消息傳入長安當日,未央宮和長樂宮頓時化身為詔書機器,一日連發詔書、懿旨十數封!
——燕王劉信,即刻遣燕國兵進駐代北漢匈邊界,接受代地防務!
——飛狐都尉柴武,受詔之日火速啟程,進抵代、趙一線暫駐,準備隨時應對匈奴人對漢室邊墻的進攻!
——楚王劉交,分楚兵駐守汝南,南陽一線,時刻緊盯淮南國兵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