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何廣粟,也是秩六百石的隊率司馬,雖然看上去依舊是憨厚老實的模樣,但心性,多少也因為身份的轉換而發生了變化。
再加上舒駿這么個準親家在身旁提點,何廣粟的‘閱讀理解’能力,也已經逐漸提了上來。
對于何政話里的前臺詞,何廣粟自也能聽得明白。
就見何廣粟將空碗從嘴邊放回長幾,一把撈起地上的酒壇,邊往何政的碗中倒酒,便憨笑道:“何伯又戲弄俺了,什么司馬不司馬的,便是校尉,俺不也還姓何?”
見何廣粟這番作態,何政臉上笑意更甚。
“何司馬顯貴而不忘本,誠人中翹楚!”
同樣紅果果的一個馬屁派過去,何政便望向一旁的長子何強:“都要入羽林都尉了,還不敬碗酒,以謝何司馬提攜之恩?”
見堂侄慌忙放下手中正啃食的雞腿,雙手端著酒碗面向自己,何廣粟只爽朗一笑,也同樣舉起酒碗。
“又不是在營中,不必張口閉口以司馬相稱。”
“若阿強還把俺當鄉黨,便喚俺一聲世伯,這碗酒俺就喝了!”
何強自是乖順的道聲‘世伯’,旋即與何廣粟對飲一碗,方又啃其方才沒啃完的雞腿。
見此,何政卻靈機一動,旋即稍有些遲疑起來。
“唉,早知今日,何不如叫阿強娶了奾兒···”
雖然何廣粟已經隱晦的答應,在軍中多看顧何強,但終歸只是出于鄉黨之間的恩義,以及自身武勛的考慮罷了。
相較于這種略有些脆弱的紐帶,無疑是兩家人合為一家,聯系才更堅固一些。
只可惜,何廣粟只一子一女,兒子何未央的婚事,也已經被何廣粟安排好了。
再過幾年,等何未央過了十歲,婚事也就要提上日程了。
至于女兒何奾···
雖然知道,何廣粟可能會因為過去的些許不愉,而拒絕自己,但何政心中的不甘,終是使他問出了那句話。
“若老兒所記無謬,奾兒,今已是二八之年?”
聽聞何政提起女兒,何廣粟倒也沒有想太多,只稍一思慮,便挪了挪身,朝何政靠近了些。
“正要請教何伯。”
就見何廣粟一臉遲疑,又隱隱帶上了一絲興奮和期待。
“前些時日,都尉秦公言:太后欲為陛下遴民之女,以實后宮!”
“何伯見多識廣,當是能替俺指條明路。”
“若俺將奾兒送去選秀,可成行否?”
說著,何廣粟便滿是糾結的望向何政。